白佛睁开眼,看着离脸不到半尺的距离,一只手捧着的一碗水,那只手的指甲里残留着黑色的说不清是什么的东西,食指湿润,还带着小小一块灰色的物体;视线移到碗里盛着的水,水的颜色就像那只手食指上灰色物体稀释后的一样。
白佛抬起头,眼里带着疑色,接过碗犹豫不决。
“佛儿,快喝了那碗水,这是大师为你所制的符水,无碍的。”何秀英看出儿子眼里的疑虑,开口相劝。听了娘亲的话,白佛也不管这么多了,端着碗一饮而尽,一股草木灰的味道弥漫在口腔中,除此之外便无他感。
“好了,斋主,你已喝下天师附灵后的符水,加之贫道作法,亦已为你驱走污秽之物,往后你再无异样了。”中年道士捻着八字胡,点着头笑眯眯地说道。
“哎哟!可真是谢过道长您了,快坐下,秀英,快去端茶。”白镇山很高兴,眼中的焦急盼望一扫而空,满脸的喜色,后来白镇山每每想到此事,都记得说当时的兴奋劲快赶上娶新娘子了。
呷了口茶,中年道士又缓缓开口对着白镇山说道:“这位斋主,贫道虽为令郎解去这邪物之扰,但据贫道观之,此事还有蹊跷。”
“还请道长说清。”白镇山一听,这事还没完呢,赶忙开口询问。
“嗯”中年道士一喜,又连忙收敛其嘴角的笑容,“令郎受此等魍魉邪物袭扰,并不是偶然,而是大有其来路,而这源头,或出自这里。”中年道士边说,边示意着指向屋子。
白镇山一听,身体一下前倾,嘴里急切的喊道:“大师,快快指出邪物来头。”
“好说,贫道今天便可为斋主了解此事根源。”中年道士起身,踏入屋内。大堂内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方桌,几张矮凳和一块木质屏风,唯一出彩亮眼的是方桌后的墙上,一张硕大的虎皮展开挂在墙上。
中年道长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虎皮跟前,从头到尾细细打量了一下,心里暗暗吃惊,这张虎皮竟长一丈过半,毛色鲜艳斑斓,头部的王字纹清晰可辨,最可贵的是整张虎皮通体上下不见一丝伤痕破口,栩栩如生;庞大的体型足以令人联想出此虎生前是怎样的一位林间霸主,虎虽死,威犹在。
“道长,这张虎皮莫非有问题?”白镇山摆着中年道士盯着虎皮眼睛一眨不眨的,不禁好奇出声问道。
“嗯……这张虎皮是何来历?”中年道士不置可否,伸出手出抚摸了一下柔软的皮毛,手也在微微的颤抖,眼中闪过的痴迷与贪婪却暴露了其内心的波动和念想。
白镇山没去注意中年道士表情,毫无保留地道出虎皮的来历,“此虎皮是家中祖父年轻时与山林中猎到的一头虎王而得,是用箭矢从眼睛射入,一击致命,所以皮毛上一点破损也没有,这也是家中祖父一直为之骄傲夸耀的,所以一直便保留至今。”
“这就没错了,此虎皮就是令郎之所以冲撞邪物的源头。此虎生前乃一兽中王者,被击杀后,甚为不甘,故魂魄不散,戾气凝与皮毛上,久之已诞出一虎妖,纠集其余傀儡邪物作恶,好在还未生灵智,不然令郎性命堪忧矣!”
一句话把白镇山吓得够呛,千算万算也没能想到所有事都出自这张虎皮上,从祖父到自己三代人都把这张虎皮视作白家人身为猎人的荣耀,可这张虎皮到头来却成了害了儿子的凶物。
“我这就去把这虎皮烧了,灭了此虎妖!”白镇山一咬牙,发狠,伸手就扯下虎皮,抱着就要去找灶台生火。
没等一旁的白佛母子俩出声,中年道士一步抢上前去,压住白镇山的手,止住了白镇山的动作,中年道士开口说道:“斋主勿要鲁莽,妖物已经生成,不是普通凡火就能灭杀得了的;若仅仅将虎焚毁,虎妖无处可寄身,或将更加凶狠,到那时可就不是仅仅纠集数只小妖物附身入梦如此简单了!”
“那依道长该如何处理,不如我去弄点黑狗血回来泼与皮上,我听说黑狗血驱邪非常灵!”既然烧不得,白镇山一琢磨又有了一主意。
中年道士一腹牢骚,刚拦住要火烧,现在又出一泼狗血,这要被你个莽汉按这么弄一遭,这好东西可真糟蹋了!又拦住白镇山,中年道士终于说出他的方法:
“狗血岂能驱虎妖?依贫道所言,此虎皮还是交由贫道带走,于一雷雨天上请雷尊劈了这妖物,使其消灭殆尽,这才能完全避免虎妖再作恶。”
“这…,好吧,此事就劳烦道长了。”尽管白镇山如此积极的要去毁掉虎皮,可这张虎皮来到白家毕竟已百年之久,岁月留在之上的东西太多太多,不止是荣耀,或许更是对已亡人的眷恋,留恋的抚摸了两下这张承载三代人的骄傲和儿时记忆的虎皮,再不舍也得有个了解了。
中年道士从白镇山手中接过虎皮,也惊叹着虎皮的精美,不禁捧在手中掂量了下,鞣制得可真好啊!粗略欣赏完后,道士将虎皮捋顺了放置在桌上,小心翼翼地将虎皮卷了起来。
“既然妖物已除,贫道便不再久留了。”道士将虎皮卷好取过一股布袋子放进去后,就要离去。
“你给我站住,把虎皮留下!”这声大吼把在场的几人都吓了一大跳,白佛捏着双拳,堵在门口,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中年道士,气势颇为唬人。
“兔崽子你撩什么蹶子,刚给你驱完邪你又发什么疯,快让开,别惹恼了道长。”白镇山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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