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心里好受了许多,再看看这太阳,也觉得温和了不少。在潭里洗了个澡,便往田野游荡了去。
连日来一直呆在紫府,还未曾发现外面原来也有这么多天地。你瞧,这一片片油绿着的,像极了家乡的田野,这园圃里种着的,都是些不知名的植物。正是盛夏时分,多未见成熟,但园圃看似栽植多年,所以也见着甚是茂密。
走在其间,芬芳馥郁,一定是名贵的药草。但凡灵药,无论是根茎,还是枝叶,都有它独到的好处。不过,是药三分毒,我暂且不要轻举妄动。伸手摘了几颗车厘子一般的朱红小果,放在兜里,迤迤然踱步而去。
虽然心里还期待着山外就是人间,但我也相信这里极有可能就是仙家的洞天福地了。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我也算是个有缘人了,也罢,听天由命吧。
走回洞里,我再次打开了玉盒,就着朱果,吞掉了一大口“琼浆玉液”。
嗡的一声在我脑海响起,整个人顿时飘忽起来,就像在梦里飞翔一样。轻飘飘的,我渐渐地进入了一片混沌。一阵阵炽热从体内向外袭来,我就像是炭火上的烤乳猪,冒出油来,痛苦至极;尔后又被一阵阵轻柔抚慰下去,像是夏天泡在河里那般,舒服万分。就这么如潮起潮落,一来一回,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也许是几千万次,也许是天荒地老。当然,这一切都不是我能看得见的,迷糊中挺像一场梦。
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模糊,头好晕啊!看来是吃出问题来了,眼睛都快看不见了。我躺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还好有先见之明,吃果子的时候是坐在地上的,要不然这么直愣愣地摔下去,不死也得褪层皮,上次的额头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伸手摸摸额头,还好,不疼了。
什么?不疼了!怎么可能?不是刚摔的吗?这么快就好了?这个发现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晃晃脑袋,头好晕啊!这眼镜质量也太差了吧,才配了一年。抬手把眼镜摘了下来。
什么!这么清楚!还清楚得不得了!比当初配眼镜的时候还清楚。
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本因缺乏食物而衰弱无比的身体此刻却充满了澎湃的力量,用狂暴两个字来形容丝毫不为过。心中充满了极大的自信,快乐也充满心间,过往弯曲了三十年的卑微的脊梁也在这一刻挺直了起来。
我百分之一百确定,这一切的一切,定是那缥缈的仙缘。环顾四周,我那破旧的外套早已是一片汗涔涔,像刚从汤锅里捞出来一样,油腻不堪,黏在身上极是难受,三下五除二把衣物脱掉,提在手里,往水潭方向飞奔而去。
哈哈哈,哈哈哈……这祥和安宁的净土突然响起了我恐怖的笑声,那树冠上的鸟儿竟惊得扑棱棱地到处往远方逃去。我哗啦啦的游水声,鸟儿逃命的惊慌声,猴儿无知的尖叫声,蛙儿无畏的聒噪声,夹杂在一起,响彻了整个山谷,好不热闹!这沉寂了几百千年的山谷一下子充满了勃勃生机。
我也很高兴,体内的力量就像是积蓄已久的山洪,喷薄而出。我想,这一定是那“琼浆玉液”和无名朱果的功劳,让我获得了这巨大的机缘。上天待我不薄!
泡在水里,我细细审视自己的身体。本来不就算白净的皮肤倒也没什么变化,但往日的大腹便便早就不见了踪影,习惯性地摸向肚子,入手的是紧凑的腹肌。抬抬手,胳膊充满了力量。真是不错,摸着胸膛,我甚至能感觉到心脏在轰鸣。低下头,我清楚地看到游荡在潭底的鱼儿,晃动的水面映出一张普普通通的脸庞,那双因近视而迷茫散乱的眼睛现如今闪过一阵阵寒芒,非常犀利,骚极了。
此刻来瓶香槟那就再爽不过了,我一度非常地渴望,但想想还是无奈地收下了这个极不现实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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