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任灵,两人已经过了七年之痒那道坎,是名符其实的老夫老妻了。尽管任灵穿着薄纱睡衣,身材还像二十岁那样,陆东已没有任何想法。
“好,我这就去洗澡。”陆东拖着疲惫的身子朝浴室走去。
“哦,对了,我约好了下个星期三下午,我们一起去医院做检查。”
陆东停下脚步,愣在原地,清楚任灵说的检查是医院的不孕不育科。自从两人打算要小孩已有两年,可就是没有反应,任灵比陆东小一岁,眼见自己过了三十还没有小孩,每天都处于焦虑的状态中,时不时就会蹦出一句:“我们快去医院做检查,再过几年我就是高龄产妇,想生也生不出来了。”
“咱们半年前不是检查过吗?医生说没有问题,让放松心态,自然就会有了。”陆东觉得任灵在要小孩这件事情上已经急得走火入魔。
“既然没问题,为什么我还怀不上?”任灵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是神采飞扬,“要我看啊,应该是医生的问题。我今天跟张姐打听了,省医院下个星期三有个专家坐诊,我今天好不容易才从票贩子手上买到号了。”说着,任灵开心的从包里掏出缴费单,好像是一个小孩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玩具。周围上了年纪的大妈大婶经常给任灵传授经验,说是男人你不逼他不行,任灵听得多了,便认为是真理,这才私自去挂了号。
“下个星期三,我请不到假,岭南来了考察团,陈厅长很重视,我不能再出错了。”陆东从心里上是排斥做这方面的检查,他觉得孕育下一代应当是顺从大自然的事。而任灵周边的人,已经把这件事当成了生命中唯一使命。岳母每次打电话都会催,陆东能理解。但是她的姐妹每次聚会不仅催,还会把这个问题上升到诺贝尔生理奖的高度。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陆东那方面是不是不行。”
陆东听了哭笑不得,他对任灵说:“我动力还是可以的,能不能别总在外边说咱们的私事。
任灵仿佛着了魔,说:“动力可以,不代表活力足够。”
这方面的事涉及到男人的尊严,陆东不想辩解,心头很清楚,旁边的人越是催,自己就会越心累。
任灵见陆东不配合,故意瞪了他一眼,道:“你知道专家号有多难弄到?”
“我知道,但真的走不开。”十年的工作打磨,陆东已经习惯了看人脸色过日子。现在不仅不能赌气,更要迎难而上,绝不能再犯错误。
任灵的情绪说变就变,她坐在沙发上,双手环保在胸口,道:“陆东,你跟我说实话,为什么在要小孩这件事情上,你一点都不积极?”
“我觉得我们身体没问题,只要放松心态,自然就会有小孩。我最近工作压力大,你也太累了,不如咱们放松一段时间”
“不行,你下个星期三一定要去检查,我已经三十一岁了,再也拖不起了。”
陆东心里是越来越烦,语气有些急了,道:“任灵,我不是说不要小孩,而是让你放松心态。”
“怀不上小孩,你让我怎么放松心态?”任灵拿出了女人天生的特权,不讲理。
若是以往,陆东会耐着性子安慰任灵,但他今天胸中一直压着无名火,已经无法再伪装下去,阴沉着下脸,道:“任灵,别闹了,下个星期三我走不开,不会去做检查。”
“那就星期四。”任灵开始讨价还价。
“星期几我都不去。”陆东咬着牙,已经压不住心中的火,激动道:“你知道我是怎么做检查的吗?上次,医生给我一个小瓶子,让我去公共厕所里取那个做化验,我进了厕所,能听到旁边有人在蹲坑,那人一边拉还一边哼哼唧唧,我脚下面是没冲干净的排泄物,你让我在这种环境里取出来我都觉得自己是个变态!”他越说是越激动,“上次检查,再恶心,我也忍住了,不跟你说。可才过了半年,你又要我再去一次,那种地方,我不想再去第二次!”
任灵呆住了,和陆东认识那么久,从没见他对自己发过这样的无名火。
“那你是不想要小孩了?”任灵居然低声抽泣起来,连连发问问道:“你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陆东越发觉得和任灵难以沟通,他今天的心情实在是糟糕透了,满腹牢骚找不到发泄口,在任灵的连连逼问下,终于爆发出来,“你知道吗,这三十多年,或许都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出生我没得选,读书我没的选,工作我没得选,要不要小孩我也没得选,我感觉这一辈子都在为你们而活。我只要有反对的声音,就对不起你们所有人我觉得自己一个失败者,能不能不要逼我了?”
任灵根本听不出陆东是在工作上遇到了难处,她抹了抹眼泪,只朝情情爱爱那方面去思考,问道:“和我结婚,你有得选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陆东发觉自己越说头越大,和女人根本没道理可讲。
“我想静一静,去办公室写份文件。”陆东转身拿起公文包,穿上外套,走出家门,他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呆呆。
陆东走在公园小道上,夜已深,有盏盏路灯的陪伴,倒也不觉得孤单。一路上,有好几对小情侣从身边经过,陆东看着他们打打闹闹的恩爱模样,心道:“你笑,让你笑,结婚以后有你难受的。”
走到河边的围栏处,陆东停下脚步,他望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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