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是托了他这张脸的福,古乃实公主对他的行径丝毫不恼,反而如撒娇一般说:“斑,你怎么可以把人家献给我的东西抢走了呢?”
泉笑意盈盈,心里想的也是同一回事。
——
宇智波斑放下茶盏,说:“古乃实殿下,我们接受委托保护你的安全,这也是任务范围内的事情。”
泉在一旁听着,忽而觉得脑海里有些奇怪的东西冒了出来。细细碎碎、零零散散的,原来是一些新的回忆碎片。这些不成模样的记忆,让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她已经不再想追寻记忆这样虚渺的东西了。
但是,回忆却止不住地自己冒了出来,像海里的气泡。
这份回忆里总是出现一座山,山野里满竖着墓碑,写满了各种各样男人的名字。“雄武氏之墓”、“俊和氏之墓”、“中太郎之墓”,这些或古旧或崭新的墓碑,让她有几分奇怪——为什么这里死得好像都是男人?
唯有别人对她的好感度上升,她才会获得相应的记忆碎片。
但是经历过前一世的不幸之后,现在的她对记忆早已不再渴求。
她正在出神间,宴会散了场。
因为这里和她的居所离得远,所以她要在古乃实公主的厢前住上一夜。火之国的冬夜常常下雪,冷得透入骨髓。这个时代可没有暖气空调一类的东西,寒冷的夜温时常冻得她难以入睡。
泉睡睡醒醒,忽然间便听到廊下好像有细碎的说话声。
属于女子的呜咽声让她登时清醒过来,侧匐在枕头上静静地听着。
“斑大人……”
那女子是这么说的。
佐藤泉慢悠悠地披衣起身,她赤着雪白纤细的脚掌,凑到了纸门旁。她不是个会说厉害话的人,对于这种深夜哭泣的女人,也不好训斥她闭嘴,只能无奈地等着她自己哭完了消停下来。
“斑大人,请您带我一起从这里离开吧。无论去到何处,我都会追随您的。我是自由的风,而您是火,我与您本是最为般配的。”
泉细细听了听,发现说话的人是那位待嫁的古乃实公主。
过了许久,宇智波斑终于回答她了:“古乃实殿下,我对女人之类的事情毫无兴趣。你找错人了。”
古乃实公主哭哭啼啼地离去了。可以想见,她这眼泪又要在火之国里流一路了。
夜终于静了下来,泉刚想重新钻回被褥里,她靠着的纸门就被刷得拉开。她身子一晃,差点直接朝外摔了出去,幸好有人扶住了她。
“听壁角听得这么认真,不怕被我杀了?”
那一刻,泉是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宇智波斑的手掌扶着她的肩膀,力度恰好,不轻不重,但他的话里带着明明白白的杀意,仿佛下一瞬他腰间那把太刀就会出鞘,横到泉的脖颈上。
他什么都不用做,强大的威慑力就能让泉流下冷汗。
这就是与千手柱间齐名的忍者,宇智波一族的族长。
她扭过头去,抬头望向那个男人。
冬夜里的雪粒被冰冷的风卷了起来,吹拂过整个庭院。他的黑色长发被吹得扬扬落落,藏青色的衣领半遮着面颊,让泉一时看不清他的面孔,独独只能看到他背后的院落里,月光绽成了一片白雪。
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入目之处是一道房梁,房梁上绘着一柄团扇。
“宇智波……”
她喃喃地念道。
“醒了?”
有人在耳旁问她。
她侧过头去,发现枕旁跪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乌发墨眸,身姿笔挺,是宇智波泉奈。
下一瞬,一柄苦无便横在了她的颈间。紧贴肌肤的冰冷质感,毫无颤抖和怜悯,或许下一秒这柄苦无就会直直切入她的脖颈中。
“就算是拥有强大自愈能力的人,被割下头颅,也无法继续活下去吧。”
泉奈说。
泉不动声色,安然枕靠回了枕上,阖上了双眼,仿佛正在悠闲的午间小憩。她轻声说:“谁知道呢。如果您愿意试试看的话,我也并不介意。只是,能让我知道您这样做的原因吗?”
宇智波泉奈眉头挤紧,脸上露出提防的神色。
“能让哥哥为了你不管不顾地与扉间交手,我很想知道你和哥哥是什么样的关系。”
“并无关系。”她回答:“充其量,只是多见了几面罢了。”
泉想,她必然是在宇智波一族的地方。带她回来的人是斑,只可惜斑的族人好像对她并不信任,特意守在这里等她醒来再一番质问。
“是吗?”泉奈掂了掂苦无,锋锐的刃面游离在她的颈间。他半阖眼眸,说:“你拥有和柱间类似的自愈能力,即使是受到足以致死的重伤也能快速复原。这样的能力并不多见。还有,若我没猜错,你背上的封印源自漩涡一族,那封印的又是何物?”
听到泉奈的说辞,泉心下微愕。
扉间替她上的封印,竟然是漩涡一族的封印术。想必是因为那位漩涡一族的公主即将嫁入千手一族,因而也将一些族内秘传的封印术作为“诚意”交换了过来。
扉间百忙之中还要抽出时间,辛辛苦苦琢磨封印术,一定很不容易吧。
泉奈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样满身疑点的你,却忽然接近了我族的族长,实在让人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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