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和郝总碰一杯酒,满满倒上,举起杯子问:「以后该你郝总呢还是叫郝
老板?背着你这里的人都叫你郝胖子,到那边能不能再这样叫你?」
郝总大口喝酒,连连摇头:「胡闹,我在单位是老总,回家是家长,里面一
群小年轻都叫我叔叔,你也叫叔听到没有?什么胖子胖子的,到了那边,一句都
不能再提。」
眼窝有些湿润。一个干净的、可以生存的环境,我有什么理由拒绝?
第一卷第十一章小姐是怎样炼成的(下)
【哼着小曲洗碗】新店就像郝总说的那样,很单纯干净。条件也好,我住那
间员工寝室,不像以前住的堆满杂物,简单的三张床,连被褥都是新买的,那种
绿色的军用棉被。
店名叫瑞香源,我有些奇怪的是其中带了个瑞字,却没敢往太深了去想,过
后也没向郝总询问过原由。或许是早就想好了的名字,或许有其它典故,不应该
和我有什么关系。
跟我同住的另外有两个女孩,一个叫春红一个叫凤霞,都和我一样来自农村。
两天后彼此熟悉,了解到春红是郝总老家的一个堂侄女,凤霞则是郝婶娘家的远
亲。
有郝叔当然就有郝婶,年龄比我娘大几岁,看上去却似乎比我娘还年轻,和
郝总一样慈眉善眼,丝毫没有老板娘的架子,跟我们一起蹲在后厨择菜洗碗,说
话都是轻声轻气的。吃饭也等我们几个一起,吃多少都自己去添,不肯让我们假
手。
很快就感觉几乎像一家人,对着他俩诚心诚意喊叔喊婶,没有丝毫拗口。
某日哼着小曲洗碗,不知什么时候郝总在身后听,听了很久才问:「哼的是
什么?真好听。」
回头看见郝总宽厚的笑,转过身不肯告诉他,觉得他的笑容很温暖。
时间长了才发现郝总还是有骗我。
说是不陪任何人吃饭,他却常常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回来,添了碗筷坐郝婶旁
边,自备小酒若干,喝得有滋有味。偶尔感觉他的目光盯着我看,停留一瞬,立
刻转向其它,假装去注意别的东西。
没感觉到生气,平常心看他,其实真的好人。
【多疼点喜欢的孩子】郝婶心肠善良,借口身体不好一个人上街不方便,每
星期总有一两次叫上我们其中一个去逛街。其实是带我们买东西,换季的衣服,
漂亮的发卡,女孩子日常用品也不拉下,卫生巾都买好了备着。
私下里几个女孩一起闲聊,有次凤霞说:「婶对刘瑞最好,带她上街的次数
最多,买的东西也多。」
春红也说,郝婶对她们好是当亲戚,疼我像是疼女儿。仔细想想的确如此。
之后我心里惴惴不安,留意郝婶分别带我们上街的次数,每觉得不公平,借
口不舒服躲进卫生间不出来,让她叫了其他任意一个去。躲了两次惹得郝婶大不
高兴,叫了我去训斥:「我花自己的钱,多疼点自己喜欢的孩子都不行?再这样
谁都不带,看谁还乱生是非。」
我不敢再躲,每次乖乖跟了她走。
事后偷偷问起,知道郝婶逼了她们交代,我们在一起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加倍勤快地干活,不敢有一丝偷懒,深怕辜负了郝婶的错爱,怕老天爷高高
在上看见,一个雷劈在我的头上。
【我要睡你床上】那一段日子平静而充实,每天吃得香睡得也香。几个月下
来,感觉自己比以前变化了许多,身高不知不觉又增了两厘米,身体日渐浑圆,
胸脯也悄悄挺起了一点。
知道躲不过郝总的眼睛,他的目光更长时间停滞在我身上,常常在远处看我
看到出神,害我低着头逃走,暗暗怪他不注意分寸。
不知道为什么,偶然间竟想起郝总曾笑我没资格做小姐,忽然羞红了脸,暗
暗骂自己不知道羞耻。
有一天春红奉命回家相亲,郝婶闲着问起我和凤霞的终身大事,凤霞坦言来
县城之前已经在家中定好亲事,倘若店里忙得过来或者新找到工人,会在年内择
日结婚。
接下来说到我。
贫困落后的乡下农村,女孩子大都十五六岁就去相亲,早早看好婆家,拿人
家的彩礼盖上房子或者帮家里的男丁定一门亲事,也是农村生女儿的一项用途。
农村很少家庭不要男孩,没有男孩的家庭在我们那里有个很难听的名称,叫绝户
头,在十里八村都低着头走路。
因此计划生育极其艰难,任你扒房拆瓦、抓人牵牛,该生的死也要生。我们
村有句极具特色的计划生育口号:「喝药不夺瓶,上吊就给绳。」
没有谁看见会笑,除非你不是在农村长大。
告诉郝婶上次我回去,听母亲说有人去我家提过亲事,男方是我读中学时一
个同学,具体已经记不清楚样子,我答应一切由母亲作,如果彩礼适就可以
定下来。
静静地坦诉,并没有感觉到悲伤。
接下来的日子发现郝总的情绪极端低落,偶尔过来一起吃饭,面前的酒一杯
接一杯,有几次郝婶好心阻止,被他一句话顶撞老远,不敢再劝。我们几个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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