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兵锋子射出第四根绿色利箭!
利箭拖曳着翠绿色的光芒闪过夜色,忽左忽右,忽闪忽灭,在空中一刻不停地变幻轨迹,难以预测方位。
双方相隔百丈,以翠绿光箭的速度早该射至,却始终穿梭半空,迟迟未达,偏又箭速迅疾,劈风破雨,令观望的支狩真生出离奇的矛盾感。
气机相感之下,二僧觉察出这一支光箭的威胁,禅杖“霍霍”挥动愈急,风雨难透。一龙一虎绕着禅杖昂首引颈,死死盯住绿色光箭的轨迹,如临大敌。
支狩真心中一动,七色光箭将至未至的那一瞬,才最可怖。剑术是否一样如此?
剑式如果尽了,便失去了变化。剑式将尽未尽,是不是更具威胁?而用尽的剑式,能否设法再生变化?人发杀机篇的一式剑招衍生千万式,是否蕴含同样的变化妙理?天地间风无相,云无常,草木枯荣,四季更替,莫非也能从中感悟剑术真义?
一连串疑问流过支狩真心头,激起无数奇思妙想。他亲眼目睹这场八荒顶尖的宗师对决,眼界层次大开,对日后剑道的受益难以估量。
一道恢宏无匹的玉皇玄穹清气从天而降,刷向二僧!
风忽然住了,雨点忽然消失了,连黑夜也模糊了颜色……玉皇玄穹清气过处,刷出了一条绝对的空白地带,仿佛虚空被硬生生挖去一块。
张无咎傲立山脚,像立在高高云端之上,双手掌心相对,合抱胸前,形似虚抱圆球,十指或搭或翘,掐动术诀。
幢幢烟霞殿宇浮现于玉皇玄穹清气,宫阙上方,一座天门高耸万丈,威严煊赫,宛如一个顶天立地的耀眼巨神,俯瞰芸芸众生。
玉皇宫镇宫法相——南天门!
法相还未落下,双方气机已然相触。二僧膝盖突地弯屈,脸涨得紫红,两根鹅蛋粗的禅杖呻吟着弯出弧线。“隆隆隆!”光芒万丈的天门往下直落,四野震荡,山川皲裂,大地不堪重负地发出悲鸣。
这是赫赫天威!
是天公以万物为刍狗的不仁!
“轰!”振聋发聩的巨响中,南天门法相猛然撞上禅杖。“咔嚓咔嚓!”两根禅杖前后崩断,碎块飞溅。二僧唇角溢血,面如金纸,四肢不自禁地发抖。
张无咎同时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他强行催出尚未完满的南天门法相,以一敌二,内腑已然遭创。
翠绿箭光一闪而至,似从隐藏的虚空中浮现出来,一箭贯穿龙虎法相,猛烈爆开。一龙一虎悲吼着溃散,二僧口喷鲜血,身躯摇摇欲坠。
胖叟从山路另一侧扑出,手中麻袋似一片乌云甩出。半空中,麻袋鼓足了气般急剧膨胀,袋口不断放大,仿佛一个黑咕隆咚的巨穴,罩向二僧头顶。
庞大的吸力从麻袋口源源生出,二僧的僧袍被扯得向上扬起,脚底不由自主脱离地面,身体浮起,一点点投向麻袋口。
暴然间,一个僧人身躯急速涨大,四肢伸展,胸背鼓出,僧袍“呲啦”裂开,碎布四下飘散。僧人长成一个身高十来丈的小巨人,肌肉如闪亮铜块高高凸起,暴绽的青筋似钢条扭动,两只蒲扇大的巨掌一把抓住麻袋口,用力拉扯。
麻袋的吸力顿时一减,另一个僧人趁势挣脱,落到地上。人还未站稳,一缕轻烟从他后方无声贴近,快如鬼魅,绕着僧人飞旋一圈,随即窜开。
“嗖嗖嗖——”几百道细长的血口从僧人全身绽开,血流疯狂飙射,每一道血口内涌出一团黑雾,形似虎头,凶相毕露,散发出阴森森的刀气。正是中了阴九幽白虎七煞刀的迹象。
下一刻,灵犀剪的玉光无情划过,僧人齐腰而断,浴血倒地。
与此同时,身化巨人的僧侣忽然面容抽搐,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一根根青色蔓草从他鼻孔、耳孔、嘴巴、眼眶里钻出来,缠绕全身,妖异舞动。僧人的巨躯迅速缩水,肌肉干瘪,变成一具皮包骨头般的骷髅,接着被麻袋一口吸入。
麻袋口自动扎紧,抖动了一下,仿佛打了个饱嗝,飘回胖叟手上。
支狩真看得暗暗心惊,胖叟的麻袋倒也罢了,至少有迹可循。木尊者的木行术法端的是诡秘无形,防不胜防。即使他修出巫灵,五感敏锐超人,也没看清那些蔓草是如何种入僧人体内的。
瑶霞、张无咎、阴九幽等人再无顾忌,纷纷逼近,把余下的僧侣团团围住。三头白象怒喷鼻息,拍动巨翅,掀起滔天水柱。
“王某也稍稍活动一下手脚。”王子乔长笑一声,也不见其动作,三头白象缓缓跪地,瘫软下来,无声无息地合眼倒毙。
道门诸人齐齐心凛,王子乔这一手纯以精神力跨越百丈毙敌,实在霸道绝伦,至少也是炼虚合道的高层境界。张无咎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这个野道人无门无派,居然修至如此境地,必有绝妙传承,多半是弄到了什么仙府遗迹。若是让玉皇宫得取……他暗察四周,众人个个神色隐晦,若有所思。
“桀桀桀桀!这些个秃子气血旺盛,不如让我的虎伥吞了,省得浪费。”阴九幽怪笑一声,鬼火般闪跃的眼神贪婪扫过众僧,好似盯着一群待宰羔羊。
僧侣们忿然手持兵刃,怒目而视,分明要誓死相搏。老僧依旧盘膝端坐,手拨念珠,诵经声却愈来愈响:“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
“若有想,若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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