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路上还有很长时间,我们不如聊聊天,”施琅说,“许诺救过你,也就缔结了生死契约,你必要要帮助他实现愿望。你的父亲以这一点对你进行要挟,许诺现在躺在医院里,所以这一趟你不得不来。”
“许诺各方面都很差劲,如果不是契约在身,我是不会签下他的。”宫寄真说,“但是弄清楚这一点,无论对你还是对他,都没有任何好处。”
树影倒映在玻璃车窗上,如同一条静谧无声的河。
商遗爱走进宫家别墅,管家已经在门口等着。
“您就是商先生吧?久仰大名,请进,”管家朝他鞠躬,“我家先生已经等候多时了。”
商遗爱朝他欠身致意:“能来拜访宫先生是我的荣幸。”
管家在前面领路,商遗爱紧随其后,宫家别墅果然不同凡响,两旁暗红色的花朵在这样的气候下依然开得娇艳,大厅鱼缸里上百条鲤鱼按照礼节向他行礼,但目光中带了些犹疑。
脚下暗红色的地毯软的让人心慌,诚意那边最好已经得手,商遗爱在心中暗想。
宫先生坐在巨大餐桌的一头,并没有起身欢迎。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一件黑色亮缎面长衫,眉头隆起,鼻梁如山脉般高耸,虽然鬓角的白发显示出岁月确实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但时光并没有剥夺他的震慑力,这男人,如同一头豹子,正精明地打量着他的猎物。
“既然客人来了,那就可以开始了。”宫先生示意。
来之前,商遗爱预想过他们的会面用以何种方式开场,但局面被宫先生牢牢掌控。
佣人们有条不紊地开始上菜,宫先生只问商遗爱关于他父母的事情,商遗爱一一作答,气场完全被压下去。还是趁着宫先生拿起餐具的空档,商遗爱才捕捉到一点时间进行反扑。
“您对这次大会有什么看法?”商遗爱问道。
“餐桌上不谈国事,”宫先生太极推手把商遗爱的发问挡回去,“你们年轻人做事目光总是不长远的。总拿人族自由人权说事,想要进行复制,但人族世界高度自由的后果就是失去控制,这一点大家有目共睹,再强硬的规定也无法阻止商人在利益的驱动下朝大海排放污水,再全面的教化也还是无法阻止夫妻、父子、兄弟、朋友甚至是陌生人之间拔刀相向,这就是你们新派所向往的世界,一个如此污秽、混乱和肮脏的世界!不论是人族还是你们,生来都是带着缺陷的,只有束缚,才能让你们走得更远!算了,都说了不讨论这方面的话题,你看我,老毛病,改不了。”
宫先生至少并不掩藏他的真实想法,虽然他现在已经隐退,但绝不能把他和广场上跳舞的老头老太相提并论,这个从刚成年起就坐上判决者位子的人,他脑海中的想法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对了,听说宫先生您收养了一个孩子。”商遗爱说,“这次来,我也是受人之托见他一面。”
“这孩子性格孤僻,”宫先生说,“恐怕不会喜欢见到外人。”
“那我就在楼下等他,”商遗爱说,“朋友托我带给他几句话,实在不能不转达。”
“这样的话,一会儿叫管家带你去找他,”宫先生说,“宫半槐常年待在屋里,你在楼下怕是等不到。”
“麻烦您了。”
管家领着商遗爱上了二楼,在一处房间前停下脚步。
门没有关,似乎对方已经预料到商遗爱的到来。
他推门进去,屋子中央的桌上摆放着两杯茶正冒着热气,隐约能看到一个身影从书架旁的梯子上爬下来。
对方身材显得过于单薄,脸色白得像瓷器,眉眼倒是非常精致,长得雌雄莫辩,带了些人世间所说的妖气,但见到商遗爱,对方是很热情地招待他:“商遗爱,你来了。”
“你比我想象得要自由。”商遗爱同他握手,盯着他的眼睛去看。
“牢笼从来都是无形的,这里没有人监听我们谈话,你大可以放心,”宫半槐说道,“你这么快就上门来很让我讶异。你也应该对他能顺利让你我见面感到惊讶。”
“我也从没想过会这么简单。”
宫半槐说:“因为你在乎的人在他手上,所以他有把握。”
“你说什么!”商遗爱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
宫先生吃了半盏茶的功夫,就看到商遗爱从书房中走出来,管家上前去请他来大书房。
商遗爱摇头:“我还有事,请您代我向宫先生说声抱歉。”
“您事务繁忙可以理解,”管家话锋一转,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但您总该把我们要知道的东西说出来才能走。”
商遗爱说:“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真的应该离开了。”
“想走,恐怕没有那么容易。”管家垂手挡在商遗爱前面,“我想您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人,也没有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说出第三册典籍的下落,我们放你走。”
“我竟不知道宫先生一直在密切注视我们的行动,但遗憾的是,目前并没有任何进展,”商遗爱说,“如果您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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