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本该只有木青寨四五十人木青巨树下,陡然多出了将近一倍的人!且见他们人人手中各执一柄长剑,剑刃吞吐着锋利的光,比血禁之阵中的血光还要刺目。
不仅如此,他们手中的剑,全都刺穿了木青寨人的心脏!
一名仿佛从天而下的男子手中的剑,更是从棵里头顶上将她的头颅刺穿!那柄长剑,尽根没进了她的头颅里!
达木如疯了一般朝棵里扑去。
那名男子不过轻轻一抬手,那刺穿棵里头颅的长剑便轻而易举地从棵里头颅内取了出来,但他没有离开,依旧站在棵里身后,垂眸冷眼看着头顶上血如泉涌般的棵里,冷漠道:“早就该死的东西,不应该再留在这个世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棵里阿妹,棵里阿妹——!”达木跪在地上,抱着浑身是血的棵里,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像个孩子,棵里连多看他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便这么闭起了眼,闭起了眼……
可那男子却也连达木多看一眼棵里的机会都不给,只见他手中剑一抬,便要朝达木的心脏刺去。
他的剑很干净,哪怕他的剑将将从棵里的头颅及身体里拔出来,上边却是一丁点血迹都没有沾,光亮锋利得刺眼,可见他拔剑的速度有多快,快到血水都来不及沾上去。
“钉——”就在男子手中剑将要刺穿达木心脏的前一瞬,一声兵刃碰撞的声音响起,男子手中的剑刺了个偏,擦着达木的肩侧钉到了地上。
达木无动于衷,只死死搂着棵里。
男子则是慢慢抬眸,看向明明没有出武器更没有靠近他身侧来偏偏就打偏了他手中利剑的人,然后冷冷道:“是你。”
没有疑问,而是肯定。
男子所看向的,正是长情。
长情也在看他,面无表情,只有眼底闪过一抹惊诧,随即又被淡漠所覆盖,也道:“是你。”
原来是他,否则这约莫四十个人一同朝这木青巨树靠近他又怎会没有察觉。
掌门师伯,终究是要对付他了。
呵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必诛之。
还有其余这些人,想必是天枢宫的人了,而且还是银天剑阵的人。
看来,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就在这时,只听尚未被取了性命的巫姑沙哑着声音问道:“是你!?又是你!”
长情的目光落到了巫姑身上,眼眶有刹那微睁,很快又恢复正常。
沈流萤则是睁大了眼,死死抓着长情的手,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认识这个呆货,这个呆货又为何认识他!?
不对,这人身上穿的是道袍,莫非是望云观的人!?会是谁!?
而巫姑又为什么也认识他?
“对,是我,又是我。”身穿道袍的男子没有再将被长情弹开的剑刺向达木,而是垂在身侧轻指向地面而已,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巫姑,神色冷漠,“二十二年前我就说过,我会再来木青寨,取走不属于你们的东西。”
老族长却在这时忽然呵呵笑了起来,说着不流利的外边话对巫姑道:“巫姑老阿姐啊,有些人看着像个外边人说的什么君子,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小人,只会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来偷别人东西的小人。”
老族长的话音才落,男子的剑稍稍提了起来,他的目光落到了老族长身上来。
老族长又笑道:“你不用浪费你的力气来杀我,你应该很清楚,就算你们不杀我们,我们这个整个寨子的人也都活不过今夜,何必呢?老阿姐,你说是吧?”
老族长说完,拄着拐杖颤巍巍站起身,朝血禁之阵的阵眼走去,朝那柄被棵里拄到地上开启了血阵也解除了他们施加其上的封印的古剑走去。
巫姑没有阻拦他,只是定定看着他而已。
站在那名身穿道袍的男子身旁的一名黑缎衣男子却想要上前阻拦老族长,却被道袍男子轻轻抬手挡住,他很冷静,从他的眼中可以看得出他丝毫不担心这一个连路都走不稳了的老族长会掀得起什么风浪来。
这一回,沈流萤也只是眼睁睁看着而已,不是她不想上前做些什么,而是他们周遭的情况不允许,那些手中拿剑突然闯进寨子里来的人此时正结成阵,死死守在阵眼周围,他们根本靠近不得,且她也看得出来,此时的老族长并不需要任何人的阻拦。
此时此刻,是长情与沈流萤几人离开的最好机会,可他们没有走,也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走,更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走。
也不是他们不想救还活着巫姑及达木几人,而是巫姑跪在那儿莫名地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轻轻看了长情一眼又将目光停到了老族长身上。
只一眼,长情便已能知道她的意思。
他们不需要救,因为正如老族长所说,不管杀与不杀,救与不救,他们都活不过今夜,根本就不要浪费力气来救他们。
只见老族长走到古剑旁,又跪下了身,然后爱怜地对紧紧抱着棵里的达木道:“达木啊,好孩子,苦了你和棵里了。”
“族长,是我保护不了她……”达木泣不成声。
“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是每个人我们都能有本事对抗得了的,棵里不会怪你的,而且你会一直一直陪着她,不是吗?”老族长的声音轻轻的,温和爱怜到了极点。
达木流着泪,用力点了点头,然后抱着棵里突然一个转身,对着那道袍男子垂在身侧的利剑便将脖子抹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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