幔勾起,露出里头精细的摆设来。
不过是在驿站几日,自家母亲就已经有心情拾掇这屋里头华美如画儿一样,明秀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直往里看去。
此时屋里一极大的香炉里袅袅地升起了香烟,透着一股子暖暖的甜香,模模糊糊的香气之后,露出了的却是一个歪歪地侧坐在软榻上的三旬的绝色佳人。
这女子明眸皓齿容色倾城,慵懒之中又透出几分妩媚的风情来,竟是一位世所罕见的美人。
“母亲。”摇曳的珠光晃得人眼花,明秀知母亲恭顺公主最喜享受的,左右都是父亲沈国公买单。也不管这些,含笑走到了她的面前坐在软榻边儿上唤了一声。
“你出去见客了?”见她打扮得十分精细,扑面而来一股子凉气,恭顺公主急忙伸出一双细白的手来将她的手握住暖着,口中便忍不住嗔道,“前儿才病了一场,这还往外头来呢,凭谁来请安,你只不见又能如何?谁敢说一个字不成?如今吹了风,若再病了,你是想要了我的命么?”想到之前明秀受了风寒的病怏怏的样子,恭顺公主便忍不住拍案骂道,“一家子不省心的!就知道给人不自在!”
这骂的,就是不省心连累闺女往前头去的安固侯夫人了。
恭顺公主早就与安固侯夫人翻了脸,明秀自然更偏心母亲的,又听她说了这个,便忍不住抿嘴笑道,“二姑母也只好在这些小事儿上找找场子,不然,更睡不着觉了。”
安固侯夫人心心念念给沈国公塞小妾,不是为了心疼兄长,而是想看恭顺公主的笑话罢了。
大家都一样儿了,公主殿下与侯夫人后院儿都有小妖精了,侯夫人才能心理平衡,睡得着觉。
“你说的是。”这隐隐是在与自己说沈国公疼惜自己了,恭顺公主面容僵硬了一瞬,不愿叫闺女知道自己的心事,努力地笑了一声,却又带着几分怅然地看着那香炉之中生出的迷蒙的香烟,喃喃地说道,“你父亲,是个好人。”
她任性了这么多年,他也只有让着宠着的。她并不是个没有良心的人,也觉得心里亏欠了他,只是……
纵然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咱们,又回京了。”恭顺公主目光散乱了一瞬,抬头看着自己面前美貌俊秀的女儿,看着她肖似自己的容颜心里满足极了,爱惜地摸着她的头发轻轻地说道,“就算陛下不叫咱们回京,我也想着带你回来的。你都十五了,也是个大姑娘,得嫁人了。”
塞外哪里比得上上京勋贵宗室云集,满目的膏粱荣华呢?恭顺公主不愿叫闺女留在塞外一辈子吃沙子,只想给她寻一个安稳富贵的人家,叫她一生圆满,平安喜乐。
也因有这个想头,恭顺公主早就将京中还未婚配的勋贵青年暗地里探查了一圈儿,就恐知人知面不知心,叫闺女所嫁非人。
当然,为了知道这些小青年们的根底,恭顺公主不知听了多少的不知真假的八卦,如今已经出神入化,堪称京城八卦宗师。
别看公主殿下久不在京中,然十年间各家各府那点子小秘密,问公主殿下,那肯定都知道!
第6章
明秀伏在恭顺公主的膝头,对母亲为自己的心意动容。
不管父亲母亲之间如何,然而恭顺公主与沈国公对待儿女上,却从未有过半分亏欠与冷落。
只除了恭顺公主不大喜欢容貌性情跟沈国公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似的的世子沈明程,旁的并无叫人诟病之处。
然而就算是嘴上说着不喜欢,沈明程在关外冲锋陷阵舍生忘死的时候,明秀却还是知道,母亲看似很不关心地转身回房,美其名曰是累了去睡,然而却实在是结结实实地跪在了小佛堂,整夜整夜地给沈明程祈福的。
就因为这个,明秀只希望恭顺公主能早些放开旧事,真真切切地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我才十五,您就要赶我出门子么?”明秀拱了拱恭顺公主的手,听见她低声笑了,带着几分娇气地问道。
“赶紧出门子祸害别人家去。不然天天在我眼前晃,多烦呢?”恭顺公主俯身就把闺女给抱在怀里,绝美的眉眼儿之间都带着欢喜之色,却口中嫌弃地说道。
罗遥坐在一旁看着,十分悠闲。
舅母与表妹一腻歪起来,那是能叫人肉麻得浑身打寒战的,这点儿小事儿算什么呢?见多识广的罗遥觉得完全不必放在心上的,只低头继续擦手上的袖刀。
恭顺公主一抬头就看见这么个画面了,饶是天家贵女什么都见识过了,却还是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便宜侄女儿叫亲爹养得跟个男孩儿似的,也是叫公主殿下很为难的。
因罗遥的父母并未应诏回京,还留在塞外,也很忧心这闺女婚事的罗遥的母亲央求了与自己平日里着实走动得不错的恭顺公主,只希望公主嫂子识得的人多些,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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