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太累了,不管是白天的事还是晚上的事,都应该节制一点。”
姜竹沥想找个沙坑,把自己发烫的脑袋埋进去。
“谢谢医生。”太丢人了,她只想赶紧溜,小小声地道,“我们走吧,小白。”
段白焰不想接受现实:“可是医生……”
“走吧走吧。”姜竹沥耳朵通红,超级超级小声地在他耳朵边说了一句,“实在想要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回去造一个……”
段白焰一听这话立刻就精神了,蔫儿唧唧的狼毛立马抖擞起来。
他们摇着尾巴向医生道过谢,十指相扣地走出诊室。
夕阳的影子投射到地板上,两条尾巴的影子勾勾搭搭地结成一个爱心。
“喂我说你们两个,如果备孕的话——”医生早年看过奇葩新闻,大概是觉得这对年轻的小夫妻也长得很愚蠢,又极其好心地吊着嗓子,提醒了一句,“就记住,不要避孕了啊!”
***
回去的路上,段白焰脸上的笑挡都挡不住。
姜竹沥脸红成番茄,懊恼地推他:“你还笑!”
“我怎么不能笑了?”
“我又没怀孕,你开心什么!”
“虽然现在没有,但很快了呀。”说完,他又自己一个人傻乐起来,尾巴的影子摇成螺旋桨,在脑子里幻想自己可爱动人、会追着她喊爸爸的软绵绵小女儿。
他心态可真好……
姜竹沥见他没有失望、没有难过,也跟着放松下来。
走出去一段路,段白焰突然想起什么:“你没有反悔吧?”
松鼠姑娘乖巧地摇头:“没有。”
他松一口气:“怎么突然想通了?”
“因为被人告白了呀。”姜竹沥有些狡黠地眨眨眼,睫毛上金光抖落,“别笑话我,这至少证明一件事,你不是为了睡我才哄我。”
段白焰一直不明白,她到底把他想象成了什么魔鬼:“……你可真是个逻辑鬼才。”
“你刚刚在医院里,”姜竹沥被逗乐,“说的都是实话?”
“嗯。”
“那你喜欢我,是不是比我喜欢你要早?”
段白焰顿了顿,含糊道:“也许吧……”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撞见她哭、认定她是同类才动心,然而现在想起来,他第一次动心,明明能追溯到他们初次见面。
他清晰地记得,那天他第一次去一中,熊恪帮他,送他下车。
外面雾气蒙蒙,他忍不住将手伸出伞外,惊奇地发现,天上下的不是雨,竟然是红线。
他满心好奇地跟熊恪告别,踏上学校的楼梯。密密匝匝的红线里,视线逐渐开阔,慢慢地、由远及近地,红线中走出一个神奇的姑娘。
姑娘长得白净秀气,个子矮矮的,衣服都湿了也看不见胸,活像一个小可怜。
但小可怜也是可爱的,因为她元气满满又难掩怂气地喊着要保护他,他一边在心里不屑地想着“我可是宇宙暗黑破坏王谁能保护得了我”,一边口嫌体正直地被死死困在那场红线雨里,再也没能走出来。
“我那时候想……”
天光变得黯淡,云朵在天边散成鱼鳞,光影愈发柔和,像文艺电影温柔的开场。
段白焰顿了顿,转过来望着她,“‘这个人,就是这个人——’”
“——我未来的一生,都要与她有关。”
火烧云的光芒映在他脸上,眼中光芒流动,他好像一个从来没有受过伤害的纯良小少年。
姜竹沥心下震动,突然又升起想哭的冲动。
然而她抬起头,还是想笑给他看,表情在光线中一寸寸绽开:“既然你跟我讲俚语,那我也送你一个故事。”
“小时候没人陪我玩,我没事干就拼命读童话书,有一次,读到一个狮子和女孩的故事。”
“狮子对人类女孩一见钟情,女孩对他说:‘你要扒光尖牙,不然当我们亲吻,你的牙齿会弄伤我;你要剪去利爪,不然当我们拥抱,你的利爪会割破我’。”她吸吸鼻子,“狮子毫不犹豫地照做了,他敲掉尖牙,剪去利爪,放弃了一切,来爱他爱的那个姑娘。”
段白焰静静地望着她:“嗯。”
“结果,女孩和他的父亲见狮子没了尖牙和利爪,立刻用枪棍把狮子打跑了,他再也不敢来。”姜竹沥默了默,小声说,“我觉得狮子特别可怜。”
段白焰赞同:“这不是童话,这是聊斋。”
“对,我小时候就一直在想,如果是童话,那它应该这么写,”她转过来,眼中熠熠的,“在狮子打算敲掉利齿的时候,少女亲吻他,说——”
她身体力行地凑上前,捧住他的脸。
他垂下眼,在心里默不作声地想,今天的夕阳太漂亮了,他的小姑娘漂亮得好像一座宝藏。
“‘我爱你,什么样子的都爱’。”而现在,他的宝藏认真地捧着他的脸,一字一顿,声音软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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