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久了,爬起来,抖掉身上的雪,对着厚厚的白雪畅快地撒了一泡尿,用尿在雪上画了一圈一圈的图案。
雪越下越大,冰面上,河岸边铺起厚厚的白毯。
我冒着大雪在小河边漫步,再看那小河盖着白雪,显得深沉,文静,似乎是躺在那儿酣睡。岸边树上沾满了雪掛,就像谁精心点缀而成。积雪落在成片的苇草上就像她们害羞,特意蒙上白色的纱。景色真是美极了。
空气清新爽口,我大口地呼吸着,久久地站着,看着。
时候也不早了,扛起冰车准备往回走,抬头看见河上游很远处有一个淡红的点,在白雪世界中格外耀眼,在冰面上来回滑动,细看是一个人,是一个女孩。呵,还有人滑冰,这天气,真有像我一样不怕天不怕地的。
我心里想,走过去看一看。还没到近处就看出来,肯定是于三,她前天就是穿着这件粉红的棉袄,格外招摇。知道是于三,我有些懒得去理他,虽然我们的误解已过,但我还是不愿意搭理她。
这时突然出事了,那于三冰车一滑,我见她下沉下去,不是在做梦吧,怎么能向下沉呢,那冰还能上下浮动吗?我着实有些蹊跷。
我想起来了,于三滑冰的地方是河的拐弯处,水深,有鱼,前两天有人用冰镩凿了几个冰窟窿搅鱼,她是掉进薄冰覆盖的冰窟窿里了,水很深足能淹没于三。
这时候,听到于三大声喊:“快救我,快来人!……”
我毫不犹豫,赶紧跑过去。我来到那冰窟窿跟前,跐溜一个大跟头。这冰真是的,见我救于三先给我一个下马威。
我站在冰窟窿边上却不知所措,傻愣愣不知道怎样去救于三,只是惊慌地看着她,看着那冰窟窿里的水是深灰蓝色的,一种使人发怵的感觉。
于三很聪明,她用冰车板把冰面上的雪刮得干干净净的一个方形场地,任她自己滑冰。只是她不知道旁边就是搅鱼人开凿的冰窟窿。
于三已经冻得嘴唇发青,棉衣已被水浸透,两胳膊卡住冰窟窿的边缘。说话已是说不清:“快拉我。快……快呀……”
我愣了半天,这才知道伸出手去拉她,那于三还在不停地说着什么,那嘴直哆嗦,我也听不清。我二话顾不得说,使尽力气拉于三。
于三上次因挖野菜告状,妈妈打我,她也一直过意不去,她没想到妈妈那么重地打我,她只是想给我好瞧。
我由于那事情,也一直心存怨恨。可这时是紧急时刻,我必须立马救于三,没空想过去的对错。
看见于三棉衣都被冰冷的水沁透了,她自己也在努力配合我向上爬,冰冷的水拔着她,浑身已经没有力气,她尽管努力不起作用。我使尽全身的力气,往上拉她,好几回拉上一半她又滑下去,我也好几回差一点哧溜冰窟窿里。好在,冰层比较厚,没有塌方。
沁了水的棉衣更增加重量,这么沉!我有些恢心了,看来我力气太小,一个人好像拉不动她。
这时于三有些麻木了,几乎有些要瘫软的感觉,我有些震惊。
突然我想:如果于三我救不上来,她会死的!不行,我必须把于三救上来。我大声地喊:“于三,于三!我们一起使劲,我一定要把你拉上来。”
我下决心坚持着,紧紧地攥紧于三的手,她的手感觉冰凉,有些僵硬。我坚持使劲向上拉,内心里想着:坚决不放弃,我就是滑进冰窟窿淹死了也不放弃!
我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气,当于三拉上来一半时候我向后使劲一倾斜,这样,使劲更大一些。可事与愿违,于三就要被拉上来了,我却脚底一滑,哧溜一下,我心底一凉,这下子完了,肯定是和于三一起掉冰窟窿里了。
我最怕凉了,但我仍然不松手,坚决地拉着于三,闭上眼睛认可我也掉进冰窟窿……
可我并没有掉下去,被一双有力的手拽住,我们都获救了。
原来是于三的妈妈,她是来找于三回家吃饭的,恰巧遇到我们。由于我的坚持,赢得了时间,于三终于获救了。
于三原来对滑冰特别感兴趣,在前几天比赛,黄丫赢了第二名,于三却得了个倒数第一,平时总是与黄丫比高低,使她颜面扫地。从此既羡慕黄丫又恨黄丫,还特别不服气。由于不服气,产生了冲动力,内心发誓一定要超过黄丫,一个人偷偷大雪天练滑冰。
于三妈将浑身湿漉漉的于三背回家去。见那冰车没有掉进冰窟窿里去,我也随着她们把于三的冰车拎着,送回于三家。当然我没有忘了我自己的宝贝冰车,扛在肩上。
到了于三家,一进院,于三家那几个妹妹都站着看着我,那几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一眨的,使我心里发怵。
糟了,别冲我来,好家伙,这又不是我惹的祸。
我定睛看了一下,从于三的几个妹妹们的眼光中看出她们不是仇恨是感谢、赞扬。
这时,屋里传来已经被棉被捂着的有些昏迷的于三喃喃地说话声:“过年,挖野菜……挖野菜……”
我没有听清说什么。于三的几个妹妹过来,挡着我。
“过年,我们约你一起去南坡地挖野菜,一起挖野菜!”她们几个异口同声地说。
我有些没有听明白,约我去挖野菜?心想:可别,和你们在一起受欺负还不算,如果说话说不好,你们又告状,我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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