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械室脱了个精光,把被污染的衣服和装备重新换了一套。洗手,用酒消毒。
三女都等着我们开饭,还是牛肉炖香菇。明天就要离开派出所了,晚饭的份量很足。
一直栓着的小渴也解了绳子,喂给了它一些各人剩下的汤水。
吃完晚饭,我和张炬清点了一下弹药,还有248发霰弹,583发左轮手枪子弹,另有23发54手枪弹,72发催泪弹。
还没出派出所,就已经消耗了大约150发子弹,相当于现在剩余子弹平均分配后一个人的弹药量。
要节省啊……
我和张炬讨论着明天的行动计划,三女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针线,缝制起弹药袋,等我和张炬讨论完时,三女也缝好了5个弹药袋。
弹药袋式长条形的,上面缝着许多小袋子,每个小袋子装1发子弹。像腰带一样能绑在腰上,很方便携带和取出子弹。
10点时大家决定休息。当然不能全部人都去睡觉,要有人守夜。商议的结果,每人平均看一个半小时,轮流守夜。大家照顾我,让我轮最后一班,这样我就能睡一个整觉,只是早上要早起一会。
许诺去值第一班,我和苏眉,张炬和曲澈各自找了房间去休息。
苏眉抱来库存的衣服铺在地上当被褥,我们躺着说了一会话,相拥入睡了。
夜里没有缘由就醒了,许诺已经回来了,搂着我的一根胳膊蜷曲在我身边。
我看了看表,凌晨两点。
我在两女中间翻来覆去,再睡不着了。
疫情暴发到现在已经一周多了,惊天变故突如其来,虽然惊怖,我忙于水来土掩地去应变,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很多的恐惧,都像生理反射一般,虽然恐惧,却没有时间去消化恐惧。
古人说,「痛定思痛,痛何如哉」,感慨痛苦过去以后,再去追思当时的痛苦,是何等的悲痛。而我现在,痛定思痛,想到一定还有更多更重的痛和困难在前头等着,痛何如哉?
万籁俱寂,辗转难眠,瞻念前途,不寒而栗。
怪物……动物变异……想到这两个词,瞬间就有如果诉诸笔端就要写几万字的恐慌联想纷乱地闪现在脑海。我不由自主瑟瑟发抖,深深呼吸了几次才平静下来心情。
其实我一直都很惊恐,但在人前我都能笑则笑,尽量压抑着恐惧。
我不能在苏眉和许诺眼前表现出恐惧,她们还需要我来负担她们的恐惧。我也不能在张炬和曲澈面前表现出恐惧,这样只会让他们瞧不起我。
我坐了起来,点了根烟,看两女都熟睡着,喃喃道:「瞻念前途,不寒而栗。」
这些心底最真的话,不能和清醒时的她们说,在她们睡着时说总是可以的吧。
站来来,我走出了房间,这个时间大概是张炬在守夜吧,我打算去和他再聊聊。
站在门口吸了一口烟,忽然有人在背后搂住了我的腰,把脸贴在我的背上磨蹭,我想一定是苏眉,也不回头,我道:「你也醒了。」
「嗯。李哥,你不用怕,虽然前面的路很可怕,大家一起走下去。」
我没想到居然是许诺这个丫头。她说这些话是听到我刚才的感慨来宽慰我的吧,难得她能说这样的话,我心头一暖,转身抱着她,亲吻上她的嘴巴,许诺抖动着小舌轻轻回应着我。
在迷蒙的夜里,我的心会比明朗的白日软很多,我对许诺道:「一些事情,我对你不好,你不要怪哥哥。」
许诺张口要答,愣了一下,道:「好像有人在哭,是曲澈?」
我竖耳倾听,隐约听到楼下有一点声音,也听不清,我道:「下去看看。」
下了楼,确实听到是曲澈幽幽的悲切声音,在这样的夜里,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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