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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缕低头回答:“奴婢繁缕。”
“哦,在我面前不用自称什么奴婢了。”紫苏点了点头,又看了她两眼,才抱着怀里的书离开。
繁缕拿起扫帚继续干活,她没有注意到楼上有人收起书卷,关了窗子。
渐渐的天气越发寒凉,宫里生病的人也就多了起来,这件事对繁缕唯一的好处就是,卢医女忙碌了起来,就把她这个不开眼的小宫女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也就没有人再折腾繁缕了,总算是逃过一劫,繁缕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只是素来干净的手指上生了冻疮,简直是惨不忍睹,遇暖更是痛痒难耐。
听说这还不是最寒冷的时候,才开始入冬而已,繁缕就已经受不了了。
中午吃过午饭后,各人回了房间午休,炕倒是还算温乎,繁缕往前住在江南,来到北地最不适应的就是冬天了。
几个小姑娘凑在一起,宫里也没有可玩的东西,只能一边做绣活,一边闲话。
桔梗无意间说了一句:“我觉得烤白薯最好吃了。”
栀子捧着手里的绣棚,一脸馋相道:“冬天不如喝羊杂汤,身上也热乎乎的。”她就喜欢味道重的,可惜宫里实行中庸之道,不咸不淡,口味乏陈。
“还是甜汤最好喝了。”繁缕娘亲最擅长做这个了。
这时有人来敲门,繁缕穿好鞋下炕开门,来人却是木香。
繁缕心道不好,却只能侧开身请人进来,笑道:“木香姐姐,请进来坐吧。”
木香也不坐,告诉她们说:“药房新进了一批药材,需要人手整理,你们没事就过来。”
繁缕应了下来:“好,我们这就过去。”
等木香走了,栀子才瘪了瘪嘴,抱怨道:“哎呀,真是的,药房那么多人都是吃白饭的吗,隔两天就叫咱们过去帮忙。”
“抱怨也没用,谁知道药房是怎么回事,平常不好好归置。”
药房位于清秋院的左侧,连着女医官们轮值的班房,整个女医馆位于太医院的西苑,比邻而居,有什么事也方便。
繁缕打开门,其他房间里的同僚也都出来了,想是都被木香叫起来的,又朝天上看了看,回头说:“今天太阳不错,干活应该不会太冷。”
“是吗,上午还有点阴天呢。”
桔梗也出来看,笑道:“真的有太阳了。”
药房里的药材杂七杂八一大堆,有些因为放置不当,都已经坏掉了,失去了药效。
而她们需要把药材分开,坏的捡出来,药房里的一些药盒重新擦拭洗净,放在太阳下晾晒。
大家安安静静的干着活,过了一会,院中传来嘈杂之声,栀子抱着一盒甘草过来,说:“木香姐姐又在训人了,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
繁缕转过头一看,只见木香指着一个切药的小宫女喝骂道:“你是猪脑子吗,毛手毛脚的,连这点活都干不好,回头告诉了姑姑,这切废的药材从你的月例里扣。”
小宫女垂着头也不敢哭,宫里的规矩,不准哭丧着脸,尤其是在贵人主子面前侍奉的,心里再苦,面上也要带着由内而外散发出喜悦的笑,要有规矩。
繁缕凑过去一看,这不是泽泻吗,毛遂自荐道:“木香姐姐,我识得,也会切。”
木香看了她两眼,才扬了扬下巴说:“那你去切两刀给我瞧瞧。”
“是。”繁缕坐在了板凳上,这个药材切片她可熟练了,要切成薄厚均匀,铜钱大小,很费时费工的一项药材,以前在家里没少帮父亲干。
路过的一位医女也停了下来,站在繁缕身后,拿起切好的一叠药片看,薄厚均匀,切片干净,赞了一句:“小丫头切得很利落呀。”
听了医女的话,木香很爽快地说:“行,既然许医女都说好了,那繁缕,你就做这个吧。”
“是。”
晾药的院子很空旷干净,都是满满的药架子,也没有花树什么的,若是花粉飘到药架子上,影响了药效,就得不偿失了。
其实许多药材从宫外运进来之前,都已经是加工好了的,直接就可以抓药煎药,只是有时候也会不够,所以一些切药炒制的功底还是要有的。
日复一日,天气果然变得更冷了,繁缕无法想象比这再冷还能冷成什么样子,水面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碴,但还没有下雪,就是这么干冷。
上次见过的医徒紫苏站在廊下冲她招手,叫她:“繁缕,快过来,有事找你。”
“紫苏姐姐,请问有什么事吗?”繁缕急忙走了过去,恭恭敬敬的,生怕再得罪什么人。
“你跟我进来就知道了。”紫苏拉着她的手转身就往二楼去,繁缕吓得不轻,心中忐忑,难不成自己又不小心得罪了谁。
紫苏撩开深绿百花绸的横竹门帘,拉着繁缕走了进去,一股暖洋洋的香气迎面而来,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春日载阳的时节。
紫苏很恭敬道:“医女,人带来了。”
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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