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她生火,我炒菜,切了大肠现炒了一盘大肠,这人吃口重,浓油赤酱最喜欢。
期间,王婶子表现出了她的八卦功力与做人的智慧问我:“你那干娘是啥个意思?她是不想认下你做儿媳?你这不是太亏了?”
我将大肠盛在盘子里,留下一点儿盛入小碗,对王婶子说:“您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没打算过嫁明祁,他有他的青云路,我啊开这个馆子,天热了在树底下乘个凉,天冷了笼着袖子晒个太阳,便好了。”说着我又抓了笋片和雪菜炒了下去。
“你莫不是看上了外面这个后生?”王婶子问我,我低头继续炒菜,她紧接着问我:“这小子之前说过他有娘子!还有啊,你看他生的那般魁梧,定是个做苦力的脚夫。”
我为她更正道:“已经过世三年多了!”
当年我初到京城,刚刚盘下这个店面的一小半,那是开张的前一天的傍晚,我在做准备,这个家伙就来了,他看上去很落寞,问我有吃的吗?店铺里面还在清扫,我跟他说,要不给你弄张板桌,你到廊檐下吃去?他说了声好。
也是这样我给他炒了两个小炒,下了一碗面,他坐在那板桌边,店铺的灯笼下孤零零的一个人吃着面。吃着吃着,天上打起了雷,下起了雨,正在里面打扫的我,忙奔出去,想叫他进来躲雨。到了门口才发现,风雨卷进来已经打湿了他的半边身体,他双手捂住了脸在呜咽,面碗里只剩下了汤,就在他的手下,时不时的有水滴进碗了,也不知道是雨是泪。
我那时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住且忘记嗑药,陪着他坐在对过,或许是雨夜太凄凉,我哼唱起了《悟空》这首歌,当我唱到“踏碎凌霄放肆桀骜,世恶道险终究难逃,这一棒,叫你灰飞烟灭。”他自然没有鼓掌,而是放声大哭起来,我就这么陪着他这么一个陌生人默默地坐到浑身湿透……当然这一幕也奠定了这哥们在我心中是那没钱没房没车的三没屌丝。
后来相熟了,没有问,他倒是随口说起,那日是他的妻子的头七,一尸两命,我心里再次唏嘘一声。
“呸,你这是猪脑子吗?放着官夫人不当?却想要做这个鳏夫的继室?三年都还没续弦,生的模样还不差,你说为啥?”王婶从灶台下跑出来戳我的脑门,我波澜不惊地将锅里的雪菜笋片盛出来,依旧留了一些在小碗里。
“为啥?”我问她。
“穷呗!”她说道,“但凡能吃得饱饭,还不娶个娘子,暖暖被窝?”我听她说的甚是有理,思虑着我自己算不算是那种嫌贫爱富之人,自我评判一番之后,不该算吧?只是我与常兄相处实在没处出那种旖旎的心思,也就无所谓下一步了。
手里将盘子放在托盘里,我端着托盘往外,嘴里跟她说:“不过是瞎说说,您放心,等我想嫁了,您只管给我去派糖。”
内里到外堂不过几步路,常兄坐我对面,王叔速度极快,面条已经在他面前,我将两盘现炒的浇头放到他面前,将那小碗放在我的一端道:“吃吧!”
我从小碗里将给自己留的那点子浇头拨拉进自己的面里,让王叔给我添上一勺滚烫的面汤,我方才已经吃过几口,所以也就不像他那般大筷捞面条,一口下肚问他:“你这次走哪里的生意,去了快大半年了吧?还弄得这般黑?”他的长相放到我前世里是那种标准的型男,到了这一世,这里的审美是掷果潘郎,看杀卫玠那种的风格,他也就算不得突出了。不过我的口味貌似挺稳定的,所以对于他外貌就格外注意了些,
看他黑瘦了些,想来这次生意不好做。他未曾告诉是做什么行当,不过是我初开店的那一年,遇见了这个条街的街霸,硬是要来捣乱。原本我想告诉那个街头大哥:“姐不耍泼很多年,不代表姐就不泼。”,
谁想到我刚想摆出一个春燕的姿势,他就这么冒了出来,撩起了袖子露出上面一条纠结的疤痕,我还没看清楚那疤痕如何纠结,他已经将那个打算收保护费的打趴在地,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从此这个收保护费的,只管保护不来收费,我便在这条街上安生的开启了店,唯一憾事就是没有好好展现我的本性。
“去塞北了!是挺艰难的!”他说了句,又补充道:“那里的饭菜极其难吃,梦里这碗面夜夜勾了我的魂。”
“瞎说!勾你魂的定然是哪个相好的!一碗面就能勾你魂,瞧你这出息!既然艰难,也该想想是不是别做这个行当了,找个安稳的活,以后娶妻生子。”见过了他雨夜痛哭,实话实说他在我心中倒是有点子那么特别,只是这个特别还没到火候,缺了很多点啥。
“你呢?我记得前年你买下了永裕坊那里一个大院子,我临走的时候你开始重新修整了说是今年是大比之年,租给上京赶考的学子。这次回来又听得永裕坊的房子价格飞涨,比你买下的时候已经翻了个倍。如今也应该银钱很宽裕了,怎么还是当街买着面啊?就没想过安安稳稳过日子?”他反问我。
我呵呵笑道:“卖面不挺好地,守着这个小店,看着人来人往,岁月静好!再说了没有我卖面条,你上哪儿吃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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