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也好,都留给了季怀措。从未奢望过你的心里能有狼,也从未奢望你能对狼展开心怀,只要我知道那一晚爱你的人,和你共陷情欲的人是我,就够了。
流年似水,红尘幻梦,此情,彼劫,付之一笑,各自两清。
那个晚上,银月如镜,扬星如秘,他听见他在身後说,後、会、无、期!
共你双飞,终究此情已惘然。
「君房……你的情,我受之不起!受之有愧!」
灼热的泪水滴落在他毫无血色冰冷的脸上,白雾氤氲,冻结成晶莹剔透的冰粒……
因为狼身上的体温,张君房的尸身渐渐消散犹如冰雪融化。
「太师父,你看师父的尸身……」玄龄有些担忧地转向太师父云溪子。
云溪子点点头,手里拂尘一振,便见冰雾腾起,烈风急遽,一下隔开了狼和张君房。狼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缓缓起身转向云溪子。
「狼王殿下和君房徒儿交情非般,前来悼念不足为怪,只是当年玄龄他们找到君房徒儿时,是在北原……」云溪子停了下来,眼神凛冽地看著狼。
「你想说什麽就说吧。」狼开口道。
「狼王和徒儿的死有没有关系?」云溪子直截了当质问他。
狼回身看了眼张君房,而後沈了口气,「有,是我封了他的法力,废了他的双手……」
听闻,玄龄一扫之前的清冷,脸上布满愠色,拂尘指著狼,「妖孽!我要替我师父报仇!」正要一掌拍过去,被云溪子一把拉住,「你这冲动的性格就跟你师父一个样……」玄龄哽了一下,莘莘地退到一边,「是徒孙冲动……徒孙只是……」云溪子摆手示意他不要插嘴,然後上前两步。
「老道和狼王认识的时日也不算短,当年狼王在太清观养伤的时候对君房徒儿宠爱有加,连老道和几位师弟都自叹不如,不知狼王为何如此待他?」
狼抿了下嘴角,「君房他……杀了我的族人……」
云溪子一脸了然,「戾气太盛,冲动妄为,是他死有余辜。」转身对玄龄道,「我们一心要为他渡劫,他却去惹这等祸事!撤了冰洞,这孽徒的尸身也不用替他存了,就让他去当孤魂野鬼罢。」
「不!」狼护住冰棺,否认道,「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本来应该只取回紫魂珠就好了……为什麽我偏偏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私心,我想要他,想要和他一起体味人世情长,想要和他一起共度情殇……但是真的等到他动情了,我却没有勇气去承担自己所做的一切!」
所以我逃了,带著紫魂珠逃得远远的……
云溪子叹了一声,想他的徒儿一向清心寡欲远离俗世,竟也有为了情而失了分寸的一天,难道这就是天意?「君房的性子我了解,你这样做只会让他钻牛角尖,他定是以为你是为了紫魂珠为博取他的信任所以才接近於他,继而又骗他动情毁了情修……」
狼沈默著没有回他,良久才开口,「云溪子师父,紫青二珠确为北原狼族之物,为何你们的祖师爷要夺紫魂珠?夺走之後也只是供著,他究竟意欲何为?」
云溪子捋了下胡子,道,「曾有仙君托梦於祖师爷,称百年之後有天界上仙将仙胎托世落入凡间受劫,届时将会现身於太清观,望太清众人能助他渡劫。」
狼不解道,「那这个又和紫魂珠有什麽关系?」
「祖师爷的梦中,那位将要转世的仙君手里正执著紫魂珠,祖师爷便以为紫魂珠是这位仙君的东西,故而才会冒犯北原禁地……祖师爷取走紫魂珠就是为了给那位仙君助他渡劫。」
狼眸子黯然视线直直地落在身前地上,而後低低地笑了起来,转向冰棺,看著张君房的尸身眼神里漾满宠溺,「你说你……做神仙多好,站在那麽高的地方看风景,还不用生病吃药,你却偏偏要跑来人间受劫……受劫就受劫吧,还要连累这麽多人陪著你团团转,你说你什麽时候能让人省点心?」说著从怀里掏出青魂珠,捏在手里看了看,续道,「回去以後给我念个百八十遍的往生咒替我那些族人超度,否则……」
为了助你渡劫,阴差阳错又千回百转,我的族人,你的大师兄……已经无可挽回,总不能在最後一步功亏一篑……
但也亏了这劫,才能让我认识你……
『你说你没有名字,那我叫你狼可以麽?』
『不回答就是默许了哦!我叫君房,你要记住了,君子的君,角、亢、氐、房、心、尾、箕里的房,君──房!』
狼将青魂珠放在他额上,而後手指抵著青魂珠,「君房,我助你渡劫!」
「都道紫魂催法,故而千百年来觊觎紫魂珠的人远胜於青魂珠,然他们不知,紫青二珠中,真正厉害的却是这青魂珠……」狼低沈而柔和的声音在不大的石洞内悠悠地回转。
「当日用青魂珠将你的法力封住,以至到现在你的三魂六魄还没有散去……」
也许是上苍给我们的最後一个澄清了结的机会,我们相隔了太多的错误,纵使心意相通,到最後仍是免不了陌路相向。而现在也知道了,你是仙君托世终究要重返上界,而我是妖,就算潜心修炼飞升成仙,那又如何?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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