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矩抱着肩膀看着那少年,“谁说一定得要用古国的功夫?新军的编制、枪械都是学自外国,难道你入了新军就不学了?”
“谁说我一定要入新军。而且,哼,可我不信连拳法都要和外人学,难道古国的功夫就不成?”
“我没说古国的功夫不行。但为什么拳法就不能和别人学呢?不过是一种技艺而已。我打你的前两拳是罗洲拳击的技法,那是我在旗国挨了不知多少老拳学来的。过肩摔那一下是霓国的招数,是留学霓国的楚绶卿教我的窍门。其实无非是你自己觉得古国别的东西样样比不过人家,所以才那么在意古国的功夫的所谓纯洁性吧。原因嘛,因为那看起来是古国独有的,可以让古国保持自尊的一条底裤。不过,火药可是古国最早发明的,大炮也是。你们要真想保持所谓的自尊,知道这个是不是更好一点?可惜,是罗洲人发扬光大了火药和大炮,如果罗洲人和你一样就好了,那样他们就只会说,no,no,东方古国的烟花和大炮的邪术,我们才不屑于学。学习别人是耻辱吗?学完不能悟出新的道理,比不上别人才耻辱。”
“你……”那少年气的浑身发抖。
“对不起,我一向不会说别人想听爱听的话。”
宋矩戴上军帽,“刚才我出手抢攻了,是我占了你点便宜。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随时可以再比一次。”
那少年没有出手,宋矩拂衣而去。
周东雷的效率很高,已经在县衙边支起了一溜桌子。其实新军招募并不复杂,因为古国兵员是素质由不得太复杂的要求。识字、力量、身高三项一限制,几乎一个县都没几个合格的。所以就算宋矩这样要求严格的人,也只能网开一面。能写会算的只要没有重病就能录取。而身体健壮但目不识丁的汉子,也只能捏着鼻子收下。
“……我要入新军。”
宋矩早看到是那跟自己过招的少年。
“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承认,就算你不抢攻,我现在八成还是打不过你,你出手确实比我快。但这些酒囊饭袋,没一个是我的对手。而且我去年就考中了秀才。”
“我知道。”
“你知道?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能收我当兵。”
宋矩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刚才去盐池转了一圈。听说最近有一些雍左的‘盐客’,为首一个十七岁的年轻人,打遍解县没有对手。这个年轻人叫胡醒翼。现在应该就站在我的面前吧。”
那少年低下了头,“你查我!罢了……你之前一下子就猜到我们是盐客,算你本事。但为什么盐客就当不得新军。”
“我不收你不光因为你是盐客。”宋矩摇了摇头,所谓盐客,就是贩私盐的刀客。
“你是雍左人吧。山右新军现在规定只征山右籍贯的新兵。我知道这个规定实在不合理。但是我现在没法修改。”
那少年愣在当场。
宋矩看着他眼圈发红的样子,等着他哭出声来。但胡醒翼却没有。
“……你其实,还是因为我是一个刀客吧?”
“我不能说完全不是。”刀客是什么?雍左千年以前就是游侠聚集之地。而古国每逢国家丧乱的时候,那里彪悍的汉子就或为侠,或为匪,或为贼,他们手中没有别的,只有一把三尺长的刀子。他们的名字,就是刀客。宋矩手按着桌子,“你的资质不错,但一个好的刀客不等于是一个好的士兵。也许这个道理,你很快就会懂。”
胡醒翼咬咬嘴唇,转身欲去。
“等等。”
宋矩沉声叫住他,“山右的新军虽然限制籍贯。但很有趣的是山右的讲武堂听说并没有限制。只是讲武堂选拔的标准可比新军严多了,不但要文武全才,而且必须是文武都出类拔萃的人才。我见过商锋给讲武堂制定的条例,很有特点,也很残酷,如果我现在还是十八岁,倒是很想去试试。”
胡醒翼停住了脚步,然后头也不停的大步离开。
“恭喜宋标统,好一招欲扬先抑,此人入宋标统彀中矣。”
宋矩回头时,皱了皱眉。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当然拜宋标统所赐啊。”
“胡说,那天周东雷给你们报信时,你们可早跑了。”
“多谢宋标统看顾。那我们找个清净地说话吧。”
宋矩跟着赵豹来到一条空巷子里,“这几个月豹兄到底在哪里?”
“还能在哪里,东躲西藏。五苔老家待不下去了了,我就奔了口外,后来听说宝芬卸了山右巡抚,我就偷偷潜回了太原。但您那位兄弟商锋又在大原掀的好大风浪,任藩台对和山右大学堂有关的人防范的紧。我只好离开大原,一路南下,可巧碰到宋兄。”
“任藩台在防范山右大学堂的相关人等?”宋矩皱了皱眉头。
“我只听说整个大原的学生都在传一件事,听说八月十五所有学校的学生都要剪辫子。”
“你的意思是这事情是商锋做的?”宋矩摇摇头,“我不信。”他看看续西峰,任宝荃依然严格执行着对赵豹的通缉令,依自己看,任宝荃应该是对赵豹在当日的太原事变中扮演的角色非常怀疑。因为如果任宝荃能在宝芬丢冠后抓住‘幕后黑手’,那对任藩台,那是非常重要的政治筹码。而自己,也不能判断赵豹到底有没有参与那件事。
但赵豹似乎没有闪躲宋矩的目光。“是不是商锋做的我不知道,但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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