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七年的四月,汉军进入反击战的这个月份,不得不说令人唏嘘。北中郎将卢植与张梁在洹水之畔,首次交锋,张梁欲击卢植部于半渡,但卢植指挥若定,汉军初胜一阵,损失不大。张梁死守邺县不出。
面对邺县的高厚的城垣和深阔的护城河,卢植无计可施,只能被动地用北军五校围困数倍于己的张梁部于邺县城内,加快打造攻城器械,冲车、云梯等等笨重之物,还要提防四周游荡的黄巾流贼偷袭。
卢植本已粮秣短缺,被动地陷入攻城的困境,不到半月已然粮绝。若非老郑安排郑氏洛阳商队将物资送及北军大营,军士就要开始饿肚子。郑氏的物资当然不是那么好拿的,卢植必须以战俘交换,一家几口的换率最佳,育龄妇人和小孩优先,单独的青壮郑氏反而不太想要。卢植心中嘀咕不已,可嗟来之食不吃是书呆子,哪怕卢植自己高义,也不可能强迫全军一起高义,何况卢植也需要付出“劳动”。北军遂调遣部分士兵追缴流寇,抓捕流民,与郑氏交换粮秣、马匹、军资等等物事。
四月后旬,张梁接获张角飞传,乘夜烧毁邺城,从卢植因调遣执行抓捕任务而变得单薄的防线突围而走。卢植收复焚毁的空城一座,催粮的奏章一日三报,逼得洛阳的刘宏和朝廷衮衮诸公无颜以对。
张梁执行张角的坚壁清野之计,另卢植无计可施。纵使有百般计策,无粮就食,则大军自散。卢植心慈,不忍原地“就食”,只得继续履行与陈大侠的交换协议,北上追敌。卢植收复大县梁期,那也是张梁焚毁的弃城,直追至邯郸,再次围困张梁部。邯郸比邺县还要坚固,兵精粮足的张梁更加不惧卢植。卢植只得再次遣人打造攻城器械。冀州战场继续陷入僵局。
卢植尽管在冀州举步维艰,但好歹是一直胜利,“高歌凯进”,收复了好几座县城,魏郡眼看着全境光复了。相比之下,朱儁和皇甫嵩才是真正的岌岌可危,不是军事上,而是朝堂政治上的岌岌可危。
朱儁再次兵败尉氏后,收拢余部渡过淯水,扼守要津,防止波才渡河追杀。黄劭、刘辟与何曼、何仪两兄弟重施故技,夺得津口,波才部分三段渡河追杀朱儁。
朱儁此战惊险万分,坐骑马失前蹄,朱儁被摔个半死,几乎失手被擒,幸亏骑都尉曹老大亲率骁骑赶到。
曹老大搭乘郑氏洛阳船队的便车,从后方突击波才部,拼着粮秣辎重掉光,终于从后而入打穿了往前冲锋的黄巾军,顺势救下朱儁。曹老大因为陈大侠的友情赞助和免费船票,比原轨迹早半月到达战场,曹老大黄巾首战从飞骑救援皇甫嵩变成飞骑救援朱儁。王越将坐骑让给朱儁,自己下马步战,飞斩波才前锋大将,夺骑而走。曹老大、朱儁与皇甫嵩终于会师长社,两军合计不到三万,临时抽调长社青壮训练成军也不到四万。
波才率十八万大军围困长社。幸亏,因需练军而后发的左中郎将皇甫嵩得知朱儁前方兵败后,就拼命在长社挖坑,更是稳打稳扎,在练好兵之前坚决不主动出击。废话,连底子比本部好的朱儁军都一败再败,皇甫嵩不认为自己比朱儁高明,有啥米洪荒之力可以使出来。
此时彭脱部也一度向陈县攻击,陈王刘宠与陈国相骆俊组织军民拼死抵抗,打退了彭脱部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彭脱见损兵折将也攻不下陈县,没有像卜己那么执着,放弃陈县转而流寇四方,彭脱则亲率主力西进颍川试图与波才会师。
本应发生的长社火攻却因故发生了变化。夺得开封、尉氏汉军军需的波才部决定围困官军,但波才不是按原轨迹从南面北攻长社,将营寨搭建在长社以南,而是渡过淯水,从东北方向而来,黄巾大营在长社以东。有属下提议火攻,可不管曹老大还是朱儁、皇甫嵩均一致否决。
围困一直到四月底,波才不善攻坚,皇甫嵩经营已久的长社也没有细作与其内通。直到哨骑报信彭脱部又将领十万众来攻,曹老大大胆提议后撤,可皇甫嵩不愿意,朱儁自觉自己是“常败”将军不好再提议后撤。
曹老大说:“难道左、右中郎将平日都不看军报?那彭脱数攻陈国未果,早已粮绝,其带来的十万众并非波才的援军,而是十万张嘴。只要我们后撤十里,咱们的补给线就缩短十里,而波才、彭脱就得再承担十里的运耗,此消彼长。这笔帐难道两位还不会算吗?”
皇甫嵩痛苦地闭眼道:“孟德啊!本将怎么会不知道。可就算后撤十里,我们有粮吗?”苦心经营月余的长社被自己丢弃,就好像亲自丢弃自己孩子的父母,如何忍受得了。
曹老大争道:“左中郎将所言之难处,我阿瞒在洛阳筹备骑兵是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但这又有什么好怕!树挪死,人挪活。不倒腾一下,怎就知道无粮。”
朱儁好奇问:“孟德有粮?”
曹老大说:“长社之粮一颗都不留,全部带走!不够,曹阿瞒再回洛阳筹集!我能在出征之时从各家抠出粮秣,这回去也能再次抠出来两位老大人的口粮。若不成!曹阿瞒的狗头就砍下来给两位老大人谢罪!”
“孟德怎么说话!砍你的头能灭贼,老夫早就把你砍了!只是,苦了长社的百姓。”皇甫嵩痛苦道。
曹老大拱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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