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被真武帝召唤回汉末,在普通军民中引起的骚动有多大可想而知。时虽封建迷信严重,但骤与亲人失联却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更何况也不是人人都是那么好忽悠。虽有家人都随大军迁台的将士庆幸不再害怕鞑子迫害,但郑军大部并未迁眷。哭泣者,疯狂者不计其数,甚至好些人往码头冲去意图抢船出海,回去寻找亲人。更有甚者,于当天投水自杀的不下百人。
老郑一系列的稳定措施宣布后,鼓噪的人群才渐渐安静下来。其后,老郑对群臣进行了封赏,大赦犯事官员、将士,送粮送绸缎到各家各户,家家有赏,无人落空。立妃大典上,宣布立原常在林氏为延平王妃,为其子取名为郑熙,并立为延平王世子。老郑让王妃抱着走入人群中接受军民祝福,军民皆呼万寿,祝福这个受真武帝赐福的婴儿。老郑让人将金厦派来犒赏三军的好酒三百坛分别倒入水缸中,兑水与军民共饮,以示与军民同乐,苦乐共尝。
大典过去3日了,早前的骚动已经开始平复,仍有一些人不心息,打算伺机偷走,但船都被士兵看守着,想偷船的人都被抓了。
老百姓生活能有个盼头就能活下去,更何况,不再受鞑子迫害,能坦然接受的人渐渐多了。若说骨肉分离,在原来的历史轨迹,大清朝迁界禁海,直接就死了400万人,此时大员安平能有12万人之多,除了老郑带去3万多军民,其余大都是从沿海地区逃入大员的,其中以男子居多,妇女极少。以后逃入大员的沿海居民越来越多,直至郑克爽投降登陆为止。
内政稳定后,老郑随即又召集那班心腹部属商议登陆一事。虽说大家都同意装扮一回陶靖节笔下的“桃花源”居民,但还有许多细节未议。老郑龙盘虎步,迈入大堂,端坐首椅,示意众人坐下。
“诸君,虽然骚动尚未完全平复,但登陆之事已经事不宜迟,本蕃尚未有头绪。王老、徐老均是博学鸿儒,定对汉代有所钻研,可有计教于本藩?”
“咳咳......不敢当。老朽便提三条以供王爷斟酌。”王忠孝比徐孚远更年长,于是率先发言,“王爷,当今天子乃是有名的汉灵帝刘宏,有名的无道昏君,卖官鬻爵,重用十常侍,宦官之祸堪比我大明朝刘瑾、魏忠贤之流。但不论此君何等昏庸,此时天子乃大汉天子,汉室余威犹在,我等要登陆就需得汉帝的认可。我等虽为大明臣民,但亦为汉家之后,入乡则应随俗,尊奉汉天子乃是当然之选,否则将会被视为叛逆。此其一,尊汉以取大义。”说罢,王老狐狸伸出一个指头。
“王公所言极是。”
“王爷,因此我等应随汉俗,王爷不可再称王爷,依汉俗王爷为家主,我等应遵王爷为主公,刘邦斩白马盟誓汉室无异姓王。承天府之名于汉室颇有僭越之意,老朽认为亦应当改作他名。”徐孚远也认同。
“自当如此,本藩非贪恋王号之人,若非昭宗陛下再三下旨,本藩岂会就王位。即日起,本藩去王号。”
“非也,从即日起,我等应称王爷为藩主或主公,王爷或称孤或称藩如故。藩主,应尽快往洛阳朝觐天子,并于天子前自请削爵,以示归附之意。自汉武起,天子均喜好四夷来朝,八方归附,历朝历代几无例外,我大明朝万历爷倒算是异数,但老朽猜测,汉天子更好此名,藩主会有更多的回报。”
“欲取先予,本藩自然晓得。既然去王号,还要削何爵?”
“老朽查阅《春秋》,藩主之郑氏,乃出自桓公,郑乃三等伯国。藩主就是郑繻公之后,子阳杀郑繻公后,我等先祖忠良之臣遂带藩主之先祖逃离郑国,飘零出海,颠沛流离二百余载方寻得重回华夏九州之地。”
“王公,郑氏之始祖确为桓公,但我安平郑氏只能上溯到荥阳郑氏。是否出自郑繻公已无从考证。”
王忠孝微微一笑,说:“藩主,魏晋南北朝崇尚门第之风,始自光武之后豪强崛起。君不见刘备自称中山靖王之后,孙氏自称孙武之后,曹操自称曹参之后?此三君之祖,历朝历代质疑者众多?三国开国之主尚且往自己祖宗脸上贴金,藩主本就是大明朝的郡王,贵不可言,自称郑繻公之后并无不可。”
“大哥,我安平郑氏本就是自桓公所出,没准我族还真是繻公一脉。”郑袭说。
王忠孝接着说:“藩主,汉末乃是我儒术经学大盛之世,最名者莫过于北海康成公。藩主,还得跟康成公攀攀亲。”
“慢!王公,祖宗岂可乱认,我安平郑氏乃自固始郑氏入闽,上溯乃出自荥阳郑氏,荥阳郑氏起自十九世孙郑当时,传至汉末乃郑浑、郑泰兄弟。康成公乃高密郑氏,非本藩之祖,并非同支。我祖多半是郑浑兄弟。怕是亦非郑浑兄弟之后,毕竟年久难考。”
王忠孝笑了一笑,说:“藩主,自春秋至当下,战乱几多?血脉散失比比皆是,有那家能说得清楚谱系,老朽让藩主跟康成公认亲,并没有让藩主不认先祖郑浑、郑泰兄弟。藩主,当往河南祭祖!此事必做!此其二,祭祖以光门楣!”
“大哥,王公所言,我看行,咱们家谱还真得重写,家谱和祖宗牌位都留在厦门。”郑袭说。
“藩主,显赫的家门是需要的。曹刘孙也无法豁免。”陈近南劝说。
老郑叹了一口气说:“此事六弟稍后向王公请教。王公请继续说。”
“藩主,自汉武‘独尊儒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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