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没病!”
“我真的有病!”
“你真的没病!”
“我真的有病!”
“你真的没病!”
“我真的有病!”
“你有病!”
“我真的有……啊?”
“我说,你有病。”
“真的?我真的有病?”
“不,你没病。”
“……那我到底是有病还是没病呀?”
“你说呢?”
“……呃……我……我不知道……”
“廖先生,你有病,又没病。”
“我……”
“你先坐下来,我们随意聊聊。”
“哦,哦……”
“昨晚几点睡的?”
“……啊……啊……哦,昨晚还行,1点多就迷迷糊糊了,差不多2点就睡着了。”
“那真是值得开心的一件事,很少能像昨晚那样早睡吧?”
“是啊,这半年来就没睡过一个好觉,经常是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有时候好不容易睡着了,也很容易就醒,儿子上厕所呀老婆起床做早饭呐,有时连老婆翻个身都能把我吵醒,到后来我自己一个人睡,也是不行……”
“有没有看过医生?”
“怎么没有,去的大医院,医生给我瞅了瞅,又给开了一堆检查的,还让我像学生一样做了好多道题……折腾来折腾去,就说我是疑病症,我心想不能呀,疑病症,那不就说我是神经病么,再说,我还狗歌了一下,上面说疑病症是怀疑自己患有某种或几种具体的疾病,还有心、胸、头呀这些部位的疼痛,然而我并没有……”
“给你做的题是不是有一套好几百题的和一套180多题的,或许还有一份90题,两份20题和一份14题的?”
“……好像……差不多吧,反正做了好多题,我差点就以为回去读书考试了,难道做做试卷我的病就能好了?……不过医生说怎么搞我就怎么搞咯……只是听完医生的诊断我就觉得这医生不行,还给我开了一些死贵死贵的药……唉,现在的医生呀,是越来越不行了,只顾着……”
“你什么时候去的南大附一?”
“……啊?嗯……昨天刚去,做题的就是昨天。医生你怎么知道……”
“好了,你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医生我真的是心理有病?”
“如果有个人见人就说‘是我爸’,听到他这样说的人是不是心里会嘀咕——‘这人有病吧?’,是不是?”
“那必须的呀,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那么,廖先生,如果又有一个人,见人就说他有病,大家会不会认为他有病?”
“……这肯……医生,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谈话一开始你就在唉声叹气,然后又一直跟我强调你有病,这个本身就不正常。因为这样一来,不管你有病没病,大家都会说你有病。”
“……额……那……医生,我该怎么办?”
“首先,你得相信自己没病,就算是生病了,也得边吃药边说没病。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没病,知道吗?”
“嗯!好!我没病!……嗯……医生,然后呢?”
“然后,就没然后了。”
“啊?”
“这一个星期,你就按照我说的,不断地对自己说‘我没病’。下周还是这个时间,还是在这里,我们再聊聊,好吗?”
“这样啊?那好吧,医生,那我下周再来……”
“好,慢走。”
送走了今天最后一个来访者,上官时先到洗手间洗了两遍手,擦了把脸,尤其是仔细地敷了敷眼睛,又认真地做了一遍眼保健操,最后再洗一遍手,这才走出洗手间来到会客室旁边的茶室。
上官时专门设置了一间茶室,给自己喝茶用——没错,是喝茶,不是品茶。
上官时,南洲市旺财心理咨询与治疗中心负责人,中心拥有心理咨询师1人,心理治疗师1人,会计1人,财务1人,扫地大叔1人。总共有员工1人。
是的,南洲市旺财心理咨询与治疗中心只有一个人,就是上官时。当初机构注册的时候,上官时觉得必须起一个巨流弊的名字来财源广进,苦思冥想三天,终于确定了‘旺财”这个高调的名字。
“请那么多人干嘛,明明我一个人就能干的事情,非要花那个钱,他们是‘钱太多花不完恐惧症’”——咳!这是上官时的理由。
茶室临街这一面是整体的落地窗,外面还有一个等宽的阳台。16平的茶室加上8平的阳台,上官时给自己的茶室起名叫“24k”。
上官时在茶室的酸枝木沙发上坐下,刚把水煲上,面前的墙壁上就“叮”的一声亮了起来,显示中心门口正站着一个上身条纹长袖衬衫、下身深蓝牛仔裤、脚踏耐k炫彩运动鞋的男子,男子四十来岁模样,右手夹着烟,掉了一地烟灰。
上官时收回目光,从茶几下拿出一罐凤凰单枞,打开盖子,拿出里面的袋子,取过茶匙盛了一大茶匙茶叶放入冲罐中约摸到三分之二的样子,此时水已烧开第一次了,上官时拿过水壶开始烫杯,洗去茶杯上的灰尘和夜生之阴气。
等着水第二遍烧开的空档,上官时这才开口:“请进。”
只见对面墙壁上显示的画面,中心大门应声而开,衬衫男子将烟凑到嘴边猛吸了一口,然后将烟头随手丢地上,用脚踩灭,这才抬脚往中心里走。上官时看见这一幕,撇了撇嘴。
很快传来“噔噔噔”的上楼梯声,恰好此时水烧开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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