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早饭便匆匆去了县衙。
举家去街口送清让。一路上,清晓发现妹妹眼神长了草似的,不住地望林岫身上瞟。
有那么好看吗?
她咳了几声,林岫赶忙上前搀扶。她没拒绝,挽住了他。再回视清妤,只见她嗤鼻冷哼,皱眉扭过了头。
虽说本尊和兄长的情感并未延留到清晓身上。可依依惜别之景,还是没法不叫人黯淡。看到一旁哭得稀里哗啦的弟弟,清晓都忍不住掉泪了。
“清昱不哭,姐知道你舍不得大哥,大哥年底便回了。”清晓给他抹泪。
清昱摇头,抽搭着。
“……今早考课,父亲,父亲打我了……”
清晓黑脸,默默收回了帕子。
真是懒得管他。一背书就跑,九岁了,《声律启蒙》还背不全呢!
虽说清晓反对应试培养,更不接受八股科考,可对于小朋友的基础教育,还是懈怠不得。
“谁让你偷懒不背书!”
清昱噘嘴。“我背了,不信你问嬷嬷。是今早考课时二姐拿题去找父亲,请父亲帮她看作答是否正确。父亲满意,便拿那题来考我,我没答上来……父亲今晚还要考我。我方才问二姐,二姐说我笨,让我自己想……可我想不出来……”说着,便复述了那题:
“巍巍古寺在山中,不知寺内多少僧。三百六十四只碗,恰合用尽不差争。
三人共是一碗饭,四人共尝一碗羹。请问先生能算者,都来寺内几多僧?”
科举重文轻理,清昱这个年纪,正是初学诗赋之时,还没接触算学,更何况她这个弟弟本就不甚用功,怎么可能算得出。清妤这心思明摆着是要压低捧高,展示自己的同时拉低父亲对清昱的期望值。损人利己!
这题不难,设个未知数分分钟便解开了。担心他不好接受,于是循循善诱,抽丝剥茧地给他讲了一路。
三人一饭碗,四人一羹碗,那么十二人不多不少正用七只碗。三百六十四只碗,每七只一组,那么就是五十二组,每组十二人,便是五十二乘十二,共六百二十四人。
小东西脑筋够快,竟跟上了。眼烁金星地望着姐姐,崇拜中带着不可思议。清晓趁热打铁。
“你可想知更简便的算法?”
清昱猛点头。
“那你帮姐姐做件事好不好?”
她和弟弟耳语几句,朝他手里塞了样东西,摸摸他的头。
弟弟一溜烟没了,清晓长舒口气,一转身差点撞到林岫。
他什么时候站这的。
见他依旧淡然,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清晓满脑袋都是昨晚的暧昧。她掩饰地咳了两声,扬头绕过他,走了。
林岫看着她背影笑了笑,“……六百二十四。”
是夜,清晓一上床便呈大字俯卧,其目的昭昭然。林岫没多言一句,坐回了圈椅上。见小姑娘得意窃笑,他哼了哼。若是告诉她昨个夜里,她为了取暖,一个劲贴向自己,看她可还笑得出。
这一夜清晓并不踏实,她心情极其矛盾。
事情总算有眉目了,她希望自己是对的,可同时也害怕面对这个结果。
若中毒果真和巧笙有关,心真是凉透了。
况且巧笙的背后,是她的母亲言氏……
三更梆子响起,清晓无眠。她翻了个身,望向帐外,揉了揉眼适应了暗光后,登时撩起帷帐。
房中,圈椅上,除了一条茱萸锦被,空无一人……
入夜,冯家小书房。
淮阴伯和冯三爷正在对弈。淮阴伯落下一黑子道:“偷情而已,把人做掉便罢了,何故闹得这么大,惊动官府。”
冯三爷捏着白子冷哼。“那贱人和书生苟且,哪个也活不得。不过因这是个契机,才留她一命。这案子虽我设计也并非无中生有。”
淮阴伯甚惊。“此话怎讲?”
冯三爷看了眼门外,低声道:“我密室桌案上压靖安信件的镇纸,有意扣‘献’字一‘犬’,‘靖’字一‘立’,前些日子竟被挪动。这密室机关重重,除我无人知晓,他既能悄然进出不被发觉,必定是个高手。”
淮阴伯脸色突变,急迫道:“书册如何?”
“伯爷放心,无碍。” 冯三爷哂笑。“故而我将计就计,演了一出盗窃杀人案。既有理由请伯爷您调卫所兵来,也是想敲山震虎,量那贼人再不敢轻举妄动。”
淮阴伯凝眉点头。“无碍便好。听闻都察院派人南下,不知盐院大人如何。”
“暂无兄长消息。不过只要书册在,他便无事,你我便无事。”
“话虽如此,若阮伯麟若查出这是桩假案,怕于你不利。”
“哼。一小小知县,能奈我何……”
作者有话要说:拍拍胸脯,求收求评都包养。
☆、抵触
第五章抵触
“看够了没有?”
去前院的路上,清晓无奈地对盯着自己的林岫道。
林岫笑道:“没有。”
巧笙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姑爷,咱矜持点好不。
清晓剜了他一眼。他当真看自己啊,还不是在笑她下巴的痘。
这两日,每到三更他都准时消失,天未亮而归,即便自己装睡处于清醒状态,依旧不知他如何离开的,甚至门外的小丫鬟都未曾惊动。难不成如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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