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眉心一蹙,将刀递给了秋桐走了过来。
“怎不穿鞋?”他轻声问,语调却严肃得像个责备孩子的先生。“你身子弱,地凉。”他叹了声,想要弯腰去摸她的脚,可才一低头,清晓扬臂揽住了他的脖子,扑进他怀里。
他低着头,她还是够不到,只得踮起脚尖贴近他。
不只小丫鬟,连江岘都有点怔。他摸了摸小妻子的头,惶然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说着,低头去亲她的额。额头有汗,凉的。
可清晓怀里,他是热的。她深吸了口气,他身上热腾腾的湿气,混着淡淡的檀香,还有室外的清新,好闻得不得了,撩过心头窜入四肢百骸,让她方才惊悸的心安宁下来。
“到底怎么了?”
她指尖的冰凉透过薄衫刺激着江岘的神经,他有点急了,想与她对视,可她埋在他怀里就是不肯抬头。最后挨不过,才贴在他胸口闷闷道:“我以为你又不见了……”
江岘的心骤然紧缩,被针刺的感觉,又疼又麻,麻到不能呼吸。随即一阵温暖突袭,将他淹没了,他眉梢一挑,托着她臀部将她抱了起来,仰头看着她。
这回想不看他也不行了。
清晓低头,分明是俊朗寡淡的一张脸,挂着抹轻佻的笑,却又不显违和,带着几分魅惑,看得她不由得脸红了,忙解释道:“你又没言语,我,我以为你出门了……”
解释就是掩饰,这会儿还嘴犟。可江岘偏就爱极了她这小脾气。
他没揭穿她,眉眼间皆是宠溺,柔情笑道:“下次出去一定告诉你,再不叫你等了。”
她笑了,目光落在他□□的鼻梁上,水莹莹的,方要给他擦,然余光瞥到两个小丫鬟便收手转而推在他肩头要下来。
哪能让她光着脚,江岘抱她回房。走到次间,见她薄薄的寝衣早已被自己汗水浸透,两人的味道融在一起不分彼此,他勾唇佻笑,转身抱她出了房门,奔净室去了……
今儿是新婚第二日,各府夫人女眷们前来道贺。本以为来的也不过是走动较近的几位,然从天亮开始,客人便纷纷而至,人便没断过。
彼此心照不宣,面上是道贺,其实都想看看到底是怎样个姑娘,能把这位冷面清傲的世子爷降住。要知道这里半数人都给他张罗过婚事,可哪个不是碰壁而归。
他都二十二了,不要说成婚,整个京城的贵胄公子哥,到这年纪没当爹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若不是还有个首辅“金屋藏婿”的传言,她们还真要以为这位不近女色的世子爷是不是有什么……嗯……隐疾之类的……不都说,心里越是郁结扭曲的人,行为越怪癖,不然他何故那般绝情狠辣,为了世子爷的位置,连亲兄弟都不留。
话扯到这,花厅里刑部侍郎孙夫人啧啧叹道:“你们是没瞧着,当年二公子跪在他面前求情,他那眼神狠厉得,愣是眨都没眨,那叫一个无情……”
江岐当年被押在刑部大牢,孙侍郎还是主事,监侯这位前世子爷。孙夫人偶然去刑部瞧过一次,正碰到了前去提审的江岘。如此,这一幕便成了她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的谈资。不过如今大伙都听腻了,她还会时不时地提起。
提便提,总得分个场合不是。她们才不在乎这个话题适合不适合眼下新婚的气氛,她们担心的是被林氏听到,那可是触了逆鳞,捅了篓子了。
于是安西伯夫人又把话挑了回来,不冷不淡地道了句:“他这脾气,想来这姑娘日后也定不会过上何等好日子。”
夫人们纷纷点头,极赞同。且不说别的,“金屋藏婿”的传言都多少年了,陆汝宁都十六了,可听闻首辅想要把女儿嫁与他的一丝消息?没有。越接近他的人,越了解他。首辅都不敢把女儿托付于他,可见他名声不虚啊。
别看她们没少牵线保媒,其实心里也含糊。只要见过世子爷的姑娘,便没一个不春心荡漾,恨不能非他不嫁的,可家里面都不认可。倒不是说一定要鹣鲽情深,你侬我侬的,怕就怕嫁给这样的人,一句知冷知热的话都听不着,面子上是荣耀了,心里可苦着呢。
“不然能找个户部主事的女儿?说是主事,还是前一阵提的,以前不过就是个知县罢了。”孙夫人言道,说着,还不忘瞟一眼吏部右侍郎家的吴夫人。见吴夫人淡笑,点了点头。她又不屑补道:“这高枝他们算是攀上了。也别说,迎亲那日的场面,啧啧,可真是前所未见,连首辅都亲自去了。这女儿,卖得也算值了吧。”
众人唏嘘。口无遮拦也该有个限度,这孙夫人心也忒大了,什么词都敢用。于是依旧是安西伯夫人转了话题。
“户部主事?不是礼部侍郎家的小姐吗?”
孙夫人抿唇含笑地摆了摆手。“不是,她们俩是堂姐妹,同日出嫁,伯夫人搞混了。”
安西伯夫人不解。“那我前阵子遇到阮侍郎夫人,她怎说是和靖安侯府联姻呢?那她嫁的不是世子又是谁?”
孙夫人煞有介事地眉头一皱,刚开口道了一个“她……”便瞧着她眉眼一展,咧嘴对着前方笑了,众人循视望去,林氏来了。
“恭喜恭喜啊。”几位夫人断了话题,纷纷起身道贺。
林氏举止端庄,笑容优雅地颌首感谢,请各位夫人落座。孙夫人挑了挑眉,压着想要挑起的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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