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双眼盯着地面似是在出神。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此时看起来却格外苍老,“如今你祖母昏迷,你的父亲母亲都被关在大牢里,你是你们黎家最后的希望了,若是你想明白了要退婚,便直接与我说就好。”
“伯父,我与世言两情相悦,又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退婚呢?”黎云归大手一挥掀起外袍,笔直地跪在地上,对着许父抱拳道,“只是伯父不要嫌弃黎家陷入牢狱之灾才好。”
许父闻言微微有些惊讶:“你……”随即他的眼里忽得就蒙了层薄泪,“黎兄果然教出了个好儿子!”
见黎云归仍旧跪在地上,许父急忙伸手去搀扶他:“实不相瞒,在黎府被抄家时我曾悄悄买通了狱卒,混进去与黎兄见了一面。黎兄他当时已是猜到其中的因缘,见了我反倒安抚起我来,还教我借此机会来试探试探你对小言的心思。”
“既然伯父已经见过家父,不知伯父可否透露一下您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小言是我的孩子,这些年来我虽不常伴在她身边,却也是知道她这个倔丫头,是真心实意对你动了心思的。我和黎兄是想,若你对她没有情意,那便借着这个机会由我们许家来退婚,届时皇上也不会再为难你们黎家。若是你对她也有情意,那就只好……”许父咬了咬牙,似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
他郑重看着黎云归,严肃道:“那就只好让你们两个私奔了,剩下的,自有我们这些长辈替你们担着。”
黎云归闻言大惊:“这怎么能行!归根结底这是我和世言的事情,怎么可以拖累……”
“你不必担心,我们自然不会有事。”许父打断黎云归的话,斩钉截铁道,“皇上不是昏君,朝中大臣亦多为忠实之辈,你父亲为官多年,向来清清白白公平公正,皇上虽是给他安上了一堆莫须有的罪名抓入大牢,可却一不曾审问二不曾公开三不曾惊动朝中重臣,便就说明皇上最后还是会将他放出来,甚至还会官复原职的。”
“至于我们许家,自任皇商一职以来便就为皇上带来了无数利润,说是皇家的摇钱树亦不算过,皇上怎么舍得将这样一株树毁掉呢?更何况行商者最重交际人情,我们许家虽因是商者地位不高,可这么多年打点下来在朝廷之中也有了一定的根基和关系网,就算皇上想撤了我们许家,那么多受过许家好处的官员们也不会坐看许家遭难。”
“如此说来,我和世言走了,许家和黎家仍能够平安?”
“不错。”许父赞许地看着黎云归,点头应道。
黎云归这才松了口气,彻底安下心来。
再然后,许父便和黎云归交代起另外一些事来。而将这一切都听完的阿诺,也悄悄溜出了房间。
很显然,这件事从始至终,许世言都是那唯一被瞒住的那个。
黎云归和许世言的私奔是定在黎云归祖母醒来后的第二天清晨。
许父因为知道许世言的性格,怕她在这件事上执拗,知道真相后便不愿意离开,便就没有将实情告知,只是骗她说黎知州是为小人所诬陷才不幸被关入大牢,但好在今上圣明,已经在全力调查此事。
而黎府虽暂时被抄家,但婚约犹在,所以便先为她和黎云归提前举办一个小婚宴,待黎知州从牢中放出来后再重新为二人补办一场大婚。
许世言闻言心中虽存了疑惑,可更多的却是对成亲的喜悦,也因此就忽略掉了那些不太合常理的地方。
于是黎老太君醒来的当天下午,许家便就为两人在许府之中办了一场小小的婚宴。第二日便让黎云归以带许世言外出游玩之名,哄骗了许世言上了马车。
许世言坐进马车后,黎云归便殷勤地为其奉了盏茶,茶中放了能够令人昏睡的药,所以许世言在饮下茶后便开始昏睡了起来。
这边许世言坐在马车之中开始昏昏欲睡之时,另一边便有着三十多辆相同的马车出现在许府,每一辆马车中都坐了一男一女,身形相貌都分别和黎云归与许世言极为相似。
每辆马车外都坐了一个车夫和一个剑客,且剑客个个都是腰上佩剑手里抱白猫,看起来奇怪又滑稽。只是这些,进入梦乡后的许世言并不知道。
一声令下之后,那些马车便分别朝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飞驰,有的走大街有的走林道,令那些暗中跟随的人顿时摸不准到底哪辆车中坐得才是真的许世言。
而与此同时,许府内黎云归却将昏睡的许世言抱下了马车进了屋,随即转动机关走入了一个暗道之中。
阿诺见状这才从窗棂上跳了下来,不紧不慢地跟在黎云归身后。
这条暗道的出口却是许府后花园的一座假山口。从假山之中出来便是一条蜿蜒的水流,水流上停了一架木舟。乘上木舟顺流而下,未多久便是一个小山洞,进了山洞后黎云归带着许世言上了岸,岸旁则停了一架小马车。
将许世言抱进马车后,黎云归便驾马朝着山洞里走。山洞通往地底,深处施以人工,大理石雕砌的石墙上燃着烛光照路,也不知道在里面走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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