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毒所侵染,她就会彻底成为那蛇妖的奴仆。
为蛇妖,提供新鲜魂魄的,忠心耿耿的奴仆。
也正是因着这个缘故,蛇妖对她的态度顿时好了许多,尤其是在得知她那个有关于生辰的执念时,竟还提出了亲自陪她一块去树林,等候黯月他们的到来。
她和蛇妖在那片林子里从微光晨曦一直等到薄暮余晖,等到星子漫天夜来风阵阵,等到翌日薄雾生,也没有等到黯月他们的出现。
蛇妖说,他们不会见她的。
但她不信。
于是,她便在树林里不眠不休等了整整七天。
第七天的时候,她的魂力已近全失,不但化不出人形,便是连魂形,也已近乎完全透明。
若非那蛇妖拿她无法又舍不得她就此丧命,期间出手帮了她无数次,她恐怕早就灰飞烟灭了。
每至白日,那蛇妖便会想方设法地让她回去,或威逼或劝诱,可她却始终不为所动,愣是挨到第八日晨光初起,才回了自己的躯体。
那时她才终于觉得,或许蛇妖说得对,或许他们,真的不想见她。
不然,怎么会连她的生辰之约,也不愿意奔赴呢?
她在躯体之中养了整整三百年才养回来,而在这三百年之中,那些毒素趁着她魂力脆弱,一点点侵占了她的意志,控制了她的五分思维。
也正是如此,她才没有死掉。
再后来,她便开始昼伏夜出,四处搜寻合适的魂魄吸食。随着她魂力的渐渐增强,那蛰伏在她意识中的蛇毒也渐渐增长,到遇上南萤她们时,那蛇毒早已制住了她思维的十分之九。
若不是如今南萤替她解了毒,恐怕不出百年,她便会彻底沦为替那蛇妖吸食魂魄的傀儡。
“我知晓,这些年来,因着这蛇毒,我犯了许多错事。”韶柒顿了顿,看向南萤的眼神无比决绝,“这些罪,是我犯下的,便由我一人担,但请莫要罪及水月谷,还有……还有我徒弟他们。”
“你……不恨他们吗?”南萤手指轻扣桌面,“若非他们,或许你也就不会一人流落荒野,最后丧命于螣蛇妖毒。”
“恨?”韶柒疑惑地看了眼南萤,忽而莞尔一笑,“我曾在魔障之时,确实怨憎过他们。我怨他们不愿见我,怨他们失约与我,怨他们让我懂得何为热闹后,又弃下我。”
“可那些存于心底记忆不是假的,和他们共度的岁月不是假的,我所拥有过的快乐也不是假的。我心念江湖,他们便赠我红尘快马的逍遥快活,对酒高歌的自在洒脱,轰烈张扬的江湖生活。如此,我为何还要恨他们?”
南萤眨了眨眼,却并不回答韶柒的反问,转而换了个话题道:“你日后准备如何,是回随你师父回水月谷,还是……”
“有罪之身,岂可忘往事而新生。”韶柒脸上笑意未减,“我犯下那么多孽债,从前未清醒便也就罢了,如今既已醒悟,便该是要偿还的了。”
南萤微微有些惊讶,随即道:“那些事算起来,并非是你的过错,真正有罪的,是虚浊才是。”
“可那些人,终究是因为我丧命的。”韶柒笑道。
南萤这才发现,不知是在何时,韶柒便已经从人形转化成了魂形,且魂形也开始渐渐变得透明起来。
“你……”南萤本想劝阻,可话刚一出来,又被她咽了回去。
毕竟,以韶柒的性子来说,她会选择这个结果,倒也并不奇怪。
况且,按照天道轮回,韶柒选择自戕,确实也是赎罪的最好选择了。
所以那些阻拦的话到了南萤嘴边,最后却只是变成了一句:“你还有什么心愿?”
“心愿?”韶柒愣了愣,“我没有什么心愿。”
她说完又仰起头看着韶玉归,可脸上的笑容却再也挂不住了:“师父,这是徒儿第二次与师父告别,只是不同上一次的是,这一次,徒儿是真正的没有归期了。”
“可是徒儿不后悔。”韶柒笑着说道,眼泪却扑簌簌地往下掉,“只是,希望师父不要怪徒儿。”
“为师不怪你。”韶玉归哑着嗓子道。
他看着韶柒越来越淡的身影,颤颤地伸出手想要去替她擦眼泪,手却直直从她面前穿了过去:“乖,哭了就不好看了。”
韶柒拼命忍着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笑,最后朝着韶玉归和南萤两人扬了扬手,双唇无声轻动,化成四散的荧光,消失在了屋中。
直到屋内最后一点荧光熄灭后,韶玉归这才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南萤:“朱雀神君,可还有事要与我说?”
南萤轻声叹了口气,却并没有卖关子,而是直视韶玉归,一字一字认真道:“韶谷主,我想烦请你在此事了后,随我去一趟觅灵山。”
“去觅灵山?”
“是。”南萤一动不动地坐在位置上,“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面上虽似无大碍,实则内里却亏损的厉害,若不好好调理一番,莫说与虚浊一战了,便是凌云行路,也难撑半个时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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