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郝昭欲行出城,会战官兵。面对强敌,如何一个打法,他已经有打算。加上休宁来的败兵,城中的兵力四千多一点。前一日,郝昭于军中精选出了身子骨结实,体格梆硬的彪形汉子一千余人。今儿一声号令,这些人集合一起,听主将训话。郝昭给众军士打气,要求人人拿出拼死的架势,与敌厮杀,以洗雪之前本方败阵失地的耻辱,为全体的起义志士竖立榜样。施用口才一番说辞,使得这支队伍人人立目横眉,振臂高呼,誓死报效圣公,奋勇击杀敌寇,不惜身家性命。郝昭大喜,命人将封存的一些陈酿拿出来,予每人一碗,不会喝的也得喝。完罢,郝昭又这般如此,交代了怎样一个战法。然后下令,一千多名健汉杀出城关。郝昭命将关门紧闭,严令:“本军不胜,不回城池,纵然战死于外头。不见胜绩,不准城上的守兵开关,即便是我郝昭本人败还。违令者,斩。”真下了若不胜阵,即去赴死的决心。阵势排开,郝昭当头而立,左有熊四喜,右有牛三丑,均弃马未鞍。其他人更是没有一个跨坐骑的。一队全部在脸上画着一些教人看不懂的符号。郝昭一挥手,人人将上衣脱了,于冷风之中。敌军一见,大为惊异,不知对方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从没见过这等阵势。见腊军的阵中先是走出两排人来,大概百人之多,每个三人为一组。中间一人两臂背后,两边各有一人拿着雪亮的钢刀。几步一停,两边执刀者向中间这个人的前胸挥砍。砍现一道道印子,却不见伤口,更不出血。这些人这样干着,并步步向官兵逼来。后面的其他腊军将士结成方阵,齐步向前。官兵被搞惊了,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那些人为刀砍上,怎么一点事没有?听说贼军之中有一伙人会妖法,刀枪不入,这些是否如此?若真是的话,我们今个儿岂不要倒楣?枪扎刀剁,人家毫发不损,而给我们来一下子,当时就得见血。”一阵骚乱。多数人为之害怕,有的就不自主地后退。本来认为腊军不会出战的,他们只是来起哄发威的,不想预料错了。腊军一出,自己无任何思想准备,且更没有想到对方来这么一出怪戏。队伍来不及整好,现在更是一团的糟。官兵若是强攻城池,近乎倾巢而出。如果是搦战会兵,则分成两拨儿,何栋梁、晋升各引本部兵。今日轮到的是晋升所带的江州厢军。该着倒楣。晋升看到对方的架势,也有些胆憷。为敌方的其实所逼,心下慌乱,不知所措。当想到命令弓箭手阻挡敌人,郝昭那边已然一声令下,本军齐扑疾攻。那些辅助同伴练“刀枪不坏”功夫的人,全把手中的刀丢弃,另由背后抽出一口来。原来,先前斫人用的刀是钝的,根本就没有开刃,且砍的时候掌握好了力道,看似施用的时候猛力,其实落在人的身上并不会造成什么伤害。被斫的人也由同伴的手中接过了多备的一口刀。一队人疯狂攻击,好一顿砍杀。官兵应接不力,纷纷逃命。腊军掩杀追击,至于敌营,为弓箭手所阻方止,得胜而归。这边晋都监狼狈而还,见到何栋梁述说败因。何统制听了,连连跺脚,道:“你上当了,那‘刀枪不入’功夫,江湖杂耍,把式货,障眼法而已。世间是有会‘金钟罩’、‘铁布衫’的武林高人,但寥寥无几,且神龙见首不见尾,教人难睹其技。串江湖,卖艺的人,常演此术哄人,但是他们的刀剑是有机关的,要人检验之时,看的是利刃。但是,斫同伴的时候,只须把机关一转,利刃便变成了钝刃,砍到人身上自然会没有事。属于障眼法也。贼人即仿效于此。唉,为之得了便宜。”晋都监闻言,恍然大悟,后悔不迭。
次日,何栋梁、晋升点兵马,一齐到城前搦战,欲报昨日之仇。但是人家又不出来了,得了便宜,见好就收。更为气人的是,将前一天所斩获的敌兵首级,上千颗,挂到城墙上一溜,对敌行加震慑和羞辱。何统制、晋都监气得七窍生烟,破口大骂,挥军攻打城池。可惜,不得功劳,怏怏而退。
再说方腊,接到郝昭的又一份奏报,看来,也不禁连连捶胸叫苦,后悔不该派遣邵家父子领队而去。误了大事,坏了大事,可是已经迟了。不得已,他由自己的禁军当中抽出了三千人马,以两员御将为正、副统领。一个叫计德,号“计铜人”,作战所使用的兵器是独脚铜人,又叫娃娃槊。另一个叫关礼,号“关大瓜”,擅长的兵器为一条长柄的鎏金大瓜锤。二将皆是以所使兵械取绰号,均冲锋陷阵,斩将搴旗的骁勇之士。另补添二千新兵于军,发往了歙州。吸取了之前邵家父子的教训,严令此二将到得歙州之后,一切听从郝昭的调度,不得掣肘,否则军处。其实,他不须说,二将也会守规矩的。身份低于郝昭,人家是王,自己偏将军级别而已。不过沾了一个“御”字的光,稍见身贵一些。又不同于邵家父子,那父子级别不高,但却是实实在在的“皇亲国戚”,格外较他人不能低看慢待。方腊另又诏示他们,待若遇到邵金梁、邵家裕父子,杀无赦,如今不是亲戚,而是相仇的敌人。
计德、关礼的援军到在了歙州,郝昭大喜望外,心说:“可以再战,复振军威。”一经商议,决定援军且先休息一天,后天即战。隔了一日,腊军主动出关,到敌营前搦战。何统制、晋都监早已闻得城中来了援兵,但不以为然,心说:“前者在休宁,敌所发至之援兵,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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