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仓看出船家并非好人,打定了一个主意,对之言道:“老兄,左边另有一叶扁舟来,上头那一船家怎么生得同你一般模样?”船家听言,不知傅仓说谎在赚自己,甩脸看时,傅仓上步就是一刀,恶狠狠劈向他的顶梁。那贼冷眼瞟见寒光来至,大骇,急忙往边上一闪。慢了一点,刀尖在他胳膊上划了道口子。疼得小子一声怪叫,“扑通”,栽到水里去了。倒了楣,气候尚寒,那水冰冷刺骨,够人受的。傅仓不饶他,用刀砍不着,便来搠。逼得小子钻水底去了。傅仓“哈哈”大笑。而那贼还不服呢,转到另一边,用肩头来扛船。哪里那么容易,上头还有一个大活人加一匹马儿,都足分量,不是好翻的。看起来,小子也够浑傻的。扛了三扛,没能把小船扛翻,反让傅仓一刀刺来,差点把命没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久泡在冷水里,身体也吃不消。贼人无奈何,咬咬牙,只得弃舟逃去了。傅仓自个儿划着小船到了对岸。怕回来时没个渡,便把小船置于紧靠岸边一偏水草之中藏了。然后,上了马,赶往天佬山。
傅仓一路而行,距离天佬山还有三十多里路呢,便在前方临近岔道口,于路旁有一青面汉子背依大树一棵,似乎在打盹儿。汉子听到有马蹄声近,睁眼瞅见了傅仓。这厮乐了,跳起身来多老高,从上面树杈上拽下了一口鬼头刀。紧接,蹦到道路当央,将傅仓拦住,叫道:“呔,对面行客,站住了,听某几句言。此路是我通,此树是我栽,要打这里过,留下买路财。尔但牙迸半个‘不’字,一刀宰了,只管杀命不管埋尸。速些将钱财连同马匹一并留下交我,身上的衣服也要剥下几层,只允许你剩着一条裤衩。否则,‘咔嚓’了你。”傅仓大怒,心说:“之前遇到水贼,现在又撞上旱寇,好教爷爷平添晦气。这等天气,只给人留一条裤衩,岂不教人冻死?这厮心够黑的。”喝道:“这贼,我有心答应了你,可是我手上的这一口刀却不肯屈服,你只能凭靠自己的本事来取所求。”那贼恼了,箭步上前,挥起鬼头刀就砍。傅仓起大刀与战。二人一个马上,一个步下,斗将开了。没多少回合,傅仓“唰”地一刀,眼前这贼同之前那水贼一样,右胳膊也来了一条口子,“嗳哟”一声痛叫,将身扎入旁边的树林跑了。
傅仓无意追赶贼人,继续走自己的路。未出几里地,前面出现了一个小客店。两个月前,自己打这条道儿走过一回,未见得此店,想是新开张不久,傅仓现在肚子里头正“咕咕”叫得响,便打算吃点东西。本来距离天佬山也只有二十里的路程,虽然用时不须太长便可抵达,但傅仓想到:“那天佬山上未必能揭得开锅,我去了之后,人家如果用家常便饭招待,他们会自觉显得太过寒酸,过意不去。可如果好酒好肉招待,却要教之掏空了家底疼到了肉。算了,不添加难为给他们,就这儿简单吃了再去。”于是,来在客店门前,下得马来。有小二迎了,问道:“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傅仓道:“打尖。”小二道:“那么,马儿就不往后院牵了。”马儿接到了手上,拴在旁边一棵树上。傅仓道:“看着点,别让贼人偷了去。”小二道:“客官,您放心就是。”请傅仓入了店中,问道:“客官,您要点什么?”傅仓道:“随便来三个菜,两碗米饭。哦,还有一壶酒。”“好哩,”小二答应了一声,去了。傅仓往四外瞅了瞅,总共六张桌子,但只是他一位客人,太过冷清了。傅仓问道:“小二,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跑前跑后?”小二道:“原本我们店伙计有四个,但是其中一个伙计陪同内当家的外头办货去了,还没有回来。有一个家里的老娘病了,需要侍奉,故而这两天也没来。另有一个呆头脑的傻小子,只会在院子里头劈木头,或是烧水。所以只能由我接待客人,忙前忙后了。”傅仓又问了他店主人姓什么,厨上大师傅技艺如何,小二一一作答。傅仓再没问他什么,等到酒菜上来,连吃带喝。这样一来,可不得紧,坏了事,傅仓就觉得头脑发昏,眼前发黑,趴在了桌上。原来,这家是黑店,小儿在酒菜里放了méng_hàn_yào,把傅仓药倒了。小二拍手大笑,招呼来另一个伙计(所说的傻小子,其实并不傻,不过口拙嘴笨一些罢了),将傅仓拖到了后面院中的一个小屋里,然后报事给主人。店主正陪着一位客人谈笑,听小二一说,随口道:“等一会儿宰了便是。”正这时,外头跑将进来一个人,却是半道上打劫傅仓的那一贼,叫道:“大哥,门外头那匹青马可是一个皂衣之人所骑?”店主道:“问一问小二吧。”那人把刚出去的小二唤了回来,将方才的问语又道了一遍。小二道:“正是。”那贼又问道:“他现在哪里?”小二道:“方才让我药倒了,拖在西北角那间屋子里。”那贼道:“太好了。那小子伤了我一刀,我要还回来。小林子,留着,等一会儿,俺去剁下他的脑袋。”到桌前,捉起一杯茶来,一饮而尽。客人问道:“铁兄弟,咋了,出了什么事情?你胳膊上的伤是怎么弄的?”汉子道:“甭提了,说来可气可恨还可羞。之前我在道上截住了那个人,没想到是个硬碴儿,拿着一口大铁刀。没打劫到人家的财物,反不慎而为之伤了我的胳膊。若不是俺闪得快,这条命怕就早没了。俺现在就发之上西天。”客人道:“别急,是怎么个厉害的主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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