讐道人观之大喜,来了一大帮子好汉。看其中那娄财生得最为出奇,最引人注目,不只是个子高,他那脑袋瓜子更大得赛米斗,近乎全秃无发,且还有癣。口大舌长,讲话打秃噜。一问,名叫娄财,但无绰号。讐道人道:“你的相貌凶恶,长了一颗蟒蛇似的脑袋,就叫‘修蛇(修蛇,即大蛇、长蛇)子’吧。”理解成修蛇的儿子也好,修蛇先生也好,反正混了这么一个绰号。如今,二山共有十条好汉,讐道人与崔海、娄财、林松四个据于白鹤山,裴侗、傅仓、白玉、白璧、单虎、常安六个坐守黄鹿山。二山之众时不时外出劫掠富豪,最远超过百里,剡、嵊、新昌等县的大户被他们光顾了不在少数。提到二山好汉,有钱者无不心悸。讐道人拿着劫来的钱财招兵买马,积草屯粮,没太多日子,兵力剧增至二、三千。这么多人,给养需求自然就大。但近周的大户抢也抢得差不多了,不能满足所需,因此眼光瞄准了剡县的粮库。干就干大的,也痛快,更能够震慑官府。
这一日,讐道人点了一千五百人,分作很多小股上路,皆乔装改扮,暗藏兵刃,天黑之后在剡城城郊一个地方取齐。而讐道人与崔海并五十名精健则于城关未闭之前,陆陆续续入城,在指定的地点——锦云绸缎庄会合。这儿是白鹤山罗当家在世之时便就设下的一个秘密窝点,充作耳目,探听官家的一举一动,以防于己不利。晚上,这班人突然动作,擒执住一处门关的守卫,打开了城门。外头早就等候着的山兵推着小车,拖着地排车,赶着马车,疾速进入城中。到在了粮库,控制住了守卫、管事,将粮食来抢。有巡夜的公人走到附近,有巡夜的公人走到附近,发现了异常,呼喊起来,并且有人到衙门里送信。时间不长,本县县尉纠集了一队差役、土兵,来捉贼人,但是却遭到一队山兵的大杀,落花流水。最后,皆躲着远远地,不敢靠前。那知县闻得贼势力甚凶,更是吓怕了,惟恐那些不肖之徒杀来县衙门,所以躲藏了起来。山军更加放胆,极其从容地搬运、装载粮食,直到所有车子满满,再不能往上装了,方才停手。劫粮之余,又捎带着将几家大户掠夺了私财。临走之时,更有人把县衙门还点了一把火。总之,这一晚上闹得挺凶,吓坏了城中所有人。
讐道人并不以此为满足,乘着高兴劲儿,亲自与裴侗、傅仓带了五百人过了曹娥江,混进了xc县县城内。突然取齐,挥舞兵刃,闯入了县衙门,把知县挟持住了,逼迫他派人往白鹤、黄鹿二山送粮。知县怎敢不从,吩咐下面的人去做。这回省劲儿,是县给二山送来了公库的大半粮食。
讐道人这里闹得挺凶,挺欢实,也由是声名鹊起,倒把一号人物惹恼怒了。他便是“九天神鹰”唐文英,黑道著名的人物。这厮于外人眼中安善良民似的,暗地里却差派或是亲自带着一些人干大“买卖”。窝子甚多,爪牙极众,具有一定的势力。以前,白鹤、黄鹿二山之上是两伙小贼,头儿也是出道入行不长,掀不起大风浪。这唐文英对此并不加以理睬,似瞧不见,算是赏人一口饭吃。可是不想自从出了一个讐道人,这二山大兴,兵马成倍而增,头领也聚多,干的事有些惊天动地,连官府都惧怕他们一伙,声威张扬。因此,唐文英自觉被压了下去,于内心老大的不痛快,产生了不平衡。归根,是出于嫉妒。在越州之地,甚至浙东一带,他唐文英自认为是绿林中的老大,虽然其身份还不是实质名义上的总瓢把子(如果某一片区域有人被推举为总瓢把子,那么将得到各路贼人的尊重。想为大的劫事,必须征得他的同意。有了收获,不定期地要拿出一定数目来对之行以孝敬。有新人步入绿林者,先要拜会于他,更要得到他的允许与认可。否则,便会至祸。总瓢把子足可以利用自己的权威,指挥各路贼人,北方人称为“绺子”,把你灭掉),各路贼人当惟之马首是瞻,仰着脸看。于今,却有人超越了自己,如何令之不恨。他暗道:“这一班跳梁小丑,敢在我的眼皮底下闹腾,压制老子,唐某人不能不与做计较。”又闻那首领唤作讐道人,会以肚子说话,自然令他想到了早些时自己由家人引着去寻但不遇的奇人,却没有多少日子就被他站住脚了,也着实让人惊叹。
唐文英想要镇住一班晚辈,以使来听自己使唤,于是单人独骑来到了白鹤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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