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吕师囊将那人弄到了家中,找郎中来看。郎中道:“没什么大碍,只是几处皮肉之伤,主要是过度劳累而虚脱晕厥,缓一缓就好了。”给那人的伤处敷了药,进行了包扎。时间不长,那人睁开了眼,坐起身来,往四周看了看,一副吃惊的样子,问道:“这里是哪里?”吕师囊道:“这里是花山庄,你是在我的家里,是我把你救回来的。”那人一听,赶忙下地来拜并谢恩。吕师囊连忙止住,道:“不必如此,好好躺着。”问其何来,又怎么会披伤倒于花山庄外。那人道自己名叫王三,是某某县人,因为来本方看望亲戚,不期路上遇到贼人打劫。与贼人斗了一仗,逃到了此处,一头扎倒,不省人事。但说话吞吞吐吐,似乎隐瞒了什么,并不肯实情来讲。吕师囊也不好刨根问底作深问。王三道:“光说我了,还未请教恩公的大名。”吕师囊道:“我是这花山庄的庄主,一名里正,姓吕,叫吕师囊。”王三听此,又惊又喜,道:“怎么,您就是‘没角龙君’吕师囊?我……”说到这里,住了话,看了看屋内的其他人,似有什么不便。吕师囊知其意,有要言相道,便一摆手,其他人都退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他与王三。王三下床,又行大拜,口称:“吕大哥恕罪,小弟并非叫什么王三,实名罗禹,喜弄枪棒,有一个小小的绰号,叫‘黄面虎’,乃朱溪村的人,以屠宰为生计。久闻哥哥大名,早想拜会,只是我一粗鲁匹夫,无才无能,只怕与您坐一堆儿会给哥哥带来晦气,也罩住了脸上的光彩。所以,只能每每路过花山庄而叹息生憾。只因大正月里官府下摊苛捐杂税,繁重有加。往年月缴,现在却改为了年收,并且以上一年赋税的三倍而计钱银,正月底前缴齐,不得拖延。否则视为抗税抗法,要坐牢的。这教人怎堪忍受?我多言了几句牢骚,传到了官府家的耳朵里。因为大多数的民众对赋税之加重有抵触情绪,心怀怨愤,官家为了杀一儆百,便抓倒楣者。县衙门里的都头南江带了差兵来捕拿于我。我不肯就范,就同他们实实干了一仗,杀伤数个官人,包括那位江都头。造了祸之后,也害了怕,撇家舍而遁。该往何投?我便想到了哥哥您。小弟闻到风声,您在暗地里招纳义勇,蓄养有兵马,积备下大量的粮草,图谋造反,欲举义旗……”吕师囊听到这里,大骇而颜变,道:“兄弟,小声点。”用手一捂其嘴,然后到外头看了看。见无人偷听,遂放了心。把门紧掩,问罗禹:“你从哪儿听到这些的?谁人道我要造反?”罗禹道:“也是偶尔听到有某些人这样议论,我想应该是真的。因为您非是池中之物,必要有一天会一冲九霄,行风作雨,兴起巨飙。想您定需人手,我虽一短技凡夫俗子,不配做您的亲近兄弟,但做一名马前之卒,还是可以的。这样,我也能够有一个安身之所。因此,而来投奔于您。”吕师囊心惊:“我遁甲山英雄寨之事外泄了不成?这可不好。”道:“兄弟,莫听他人胡言乱语,哥哥我有家有业有产,一辈子受用不完,却造一个反为何?吃饱了撑的吗?外人的话不可信。你也莫要人前提议。既然你来投奔哥哥,出于心诚,哥哥我可以容你而避风险。”留下罗禹于宅上,但却暗地派人往朱溪村查罗禹之事。得回报,确实有罗禹其人,所语似乎不差。吕师囊暗自点头。
次日,罗禹来辞吕师囊。却是担心留此过久,会给吕师囊带来窝藏凶犯的罪祸,他欲往婺州去投朱言、吴邦,做番事业。吕师囊与他了钱银,自由他去。罗禹走去没有多大工夫,却又折转而回,且还拎来了一个人。道言遇到此小子鬼鬼祟祟于村子周围转悠,引起了自己的注意。凭着长这么大的处事经验来判断,其人必有不轨。自己上前与之搭讪,这厮吞吞吐吐,变颜变色,十分不安,便更教人见疑。自己遂当即捉下了他,审问端详,这厮招认,却是官府的密探,暗访吕师囊之逆事。事实上,这厮是马霁云派出的一个倒楣鬼,罗禹识得他是怎么回事,他却不知罗禹的底细。吕师囊吃惊非小,“却是被官府盯上了。”罗禹道:“哥哥,我不知您心底是如何。倘若真的图谋造反,那么既然秘事已经包藏不住,官府注意到了您,或许很快会来擒捕。与其坐等受祸,不如早做决断,快些举事才对。”吕师囊沉吟半晌,道:“好兄弟,你说的话很对,实底道于你吧,哥哥我痛恨这无道的官家并心怀贰志久矣,欲扭转乾坤,扫清污浊,祛除毒瘴,教黑暗世道从此不存,还原青天白日。故而在遁甲山中聚集三、二千的人马,是我将来用于对抗朝廷,打击官府的本钱。哥哥我看出你是一个人物,现在便纳你随着干,以期建树。以前的县衙都头庄貌,暂代我主持着遁甲山上事务。我与你一封书信,你到遁甲山找他去。村人有知你在我家,只怕公差来拿,留你在宅上,或任你行于外头,都不会安全。既然我的底细已有泄漏,哥哥我也不能呆在这里了,把家中事情处理处理,随后也去遁甲山。”修书一封,嘱咐罗禹带上,另还了一个心腹家人陪同,引他到遁甲山。却不晓得不打自招而认罪责,大祸临头。
罗禹出了十余里地,看道周围无其他人,四外又是密林,中间只有脚下一条小径,便一刀将那名家人宰了,尸首藏好,然后飞奔县衙门,向马县尉报告。马县尉既惊又喜,道:“吕师囊果然有反意,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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