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蒋青怎样,还道石生、曹日东兄弟二人,离了苏州城,一路回奔嘉定县。怕被人认出来,不敢住店打尖。让开大道,多行小径,时不时钻树林子、淌渠沟,还更多晚间走路。渴了寻处算干净的水来上几口,饿了便拿出蒋青为他们准备的烤油酥或烧饼(这些不容易因天热坏掉),垫吧一下肚子。好在路途不是过远,二人很快回到了嘉定县,回到了曹家庄。曹万里见两个孩子平安回来,而且办成了大事,十分高兴。这曹家庄所处一带地僻人稀,官家很少到这里来,可放点心。但兄弟二人也不敢人前过于露面。曹万里给他俩单备了条船,爱捕鱼便捕鱼,可换钱买米,大多时候就海靠着,真有官人到此或查或捕,可以往海里一去,或避或逃。
却道在次年,兴起了一伙海贼,聚有百余人,快船好几条。为首的一个叫“赤须龙”田武,水陆功夫都相当不错,惯使一口短把的三尖两刃锋。又宽又长,既重且利。除这田武外,还有两个头领,一个叫“翻江蜃”姚林,一个叫“小鲨鱼”厉云飞。这些人拦劫商船,袭村洗庄,杀人放火,或白天或黑夜,恶之极也。北起海门县(属通州),南至旧之海盐县(废,属苏州),许多地方不胜其祸。他们不仅沿海骚扰,也时常窜入江口,溯流而上。嘉定县由于其自身的地理位置,受害更见不浅。
末伏一个晚上,石生、曹日东海岸窝棚里睡得正香,猛然被人呼醒,“海贼来了,海贼来了,老爷子要你们速归抗之。”是本村一个小伙子。距离自己的村子不甚远,侧耳可听得那里锣声骤紧,纷乱嘈杂,鸡鸣犬吠。石、曹兄弟二人顾不得披衣,各只一条短裤,撩蚊帐跳到床下,鞋也不穿了,哪管地上的东西扎不扎丫子。绰兵器,撒脚如飞,向村子便奔。
这曹家庄户仅足三十,超不过一百五十口子人去,打渔种田两行皆作。因为有个曹老拳师,所以全村男女只要不是太上年纪,大多跟他学过,会那么几手几下子。个别几个还挺出众。近来沿海恶贼强寇猖獗,到处窜扰,你知哪一天他们会“光顾”到曹家庄。所以村里也加了小心,多有准备。贼这一来,警戒的人呼喊响锣。全村老少爷们几乎齐动,更加一些大脚妇人,抄起家伙保村护家,抵抗贼人,卖出十二分的力气。贼人有些难以得其逞。石生、曹日东兄弟赶来,齐投入战斗,如虎似彪,更增村人之势。“锦毛犼”叫着,吼着,借着四外的火光,怒飞两根棒子,打得贼人死的死,伤的伤,挨上边儿就得倒,不倒不行。有一个贼人见了,蹦将上来,拈一根浑铁枪来取石生。一交手,便见出这小子不是一般,有股猛劲头不说,且颇具一些手段。十余合,难见胜负,石生急了,见枪搠过来,一侧身子,那枪走空。沉左臂,用腋窝夹住铁枪。那贼抽没抽不回去,大惊。石生就势另手一棒敲击在敌方握枪的前把。那贼怪叫一声,向后就跳,枪也撒了手。石生丢了枪,往前一纵,劈头一棒,打得贼人脑浆迸流,死于非命。石生虽打死了他,但不知其姓字名谁。书中代言,此贼便是“翻江蜃”姚林。石生观四下,瞅见那边义父曹万里奋鞭一条,同一条长着红胡子并手使三尖两刃锋的彪形贼汉打斗正凶。曹万里毕竟上了岁数,气力不行,早已是大喘吁吁。而那贼正当壮年,气足精旺,格外凶猛。冷飞一脚,踢倒了曹老拳师。紧接,下刃欲加害性命。危急之际,石生抢身赶在这里,喝一声:“这贼,休得伤人。”运兵器格出敌刃,救得义父。然后,照贼劈头棒打。那贼避闪迟一些,并不利索,被石生这一棒枭到左胳膊上。怪叫一声,夺路而逃。石生可不知道,这一贼正是大头儿“赤须龙”田武。他这一跑,其他贼哪敢恋战,招呼几声,都疾奔而走。也在于有临庄三、二的很多保丁赶来,不由不教贼人惊遁。人们顾不得追赶,抢救伤者、灭火要紧,紧一番忙碌。
曹老拳师中那田武一脚挺重,又正在胸口,吐血难止。救治无效,不上两天谢世了。曹万里的老伴和石生的娘悲痛欲绝,全村人也无不掉眼泪。石生、曹日东更是恸哭一场,发誓必要找到那伙海寇,打杀干净,为死去的爹爹和村里遭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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