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雪终于等到她开始催眠了,就暗示甘蓝退出去,自己在厅外护法。
李圣香沉沉地枕在她肩上,嘴唇颞颥,无意间含住了她的一缕头发,遂轻轻吮了一口,睡相实在单纯美好。
华锦媗慢慢说道:“圣香,我记得你说你也有一块玉佩,在哪里呢?”
入梦中的李圣香早已神智不清,悉数如实回复:“不知道……反正不在我这里……”
“那玉佩长什么样子?”
“绿色,不知道了……”
“谁给你的?”
“不知道……”
“你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吗?”
“……”
“圣香?”
“……”
华锦媗偏头,发现他已经熟睡过去了,只好将他扶到床上躺好,转身带着赫连雪退到房外,再度吩咐甘蓝暗中守好李圣香。
赫连雪迫不及待追问:“你觉得他刚才说的话能信?”
“应该可以信吧。”华锦媗深思,一张殊璃清秀的脸儿寒似冰霜,晶亮的双眸里,充斥着炙人的熊熊火焰。“李圣香是不能以平常心度之的特殊人类。他自幼不屑于撒谎,骨血里有一股追求极致完美的病态思想。看来,我需要找个适当时间与萧老君主好好谈谈。”
赫连雪骇然地瞪着她:“你怀疑李圣香是邀月和萧老君主的儿子?”
华锦媗点头:“极有可能,但我要找萧老君主谈,不仅仅是圣香这桩事。”
“还有什么事?”
“我想确定一件事,萧鸿昼为什么韬光养晦了十几年仍按兵不发!”
赫连雪蹙眉:“萧玉卿是名正言顺的东宫太子,他若发了,便是谋朝篡位,即便抢到皇位也坐不稳。”
华锦媗摇头:“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以他能耐,十几年的时间也足够他名正言顺地坐上皇位。”
“难道是因为萧鸣岐?”
华锦媗依旧摇头:“不仅是因为萧玉卿这东宫身份、萧鸣岐的虎视眈眈,女人直觉,我觉得是极有可能是这位老君主在暗中纵横国命!”
赫连雪显然不明白她为何如此说。
华锦媗剖析道:“东圣君本就阴狠毒辣,手段颇高,但如今却被熙太子挑头逼下台。你想想萧老君主座下有四位皇子,其中三位,一个入主东宫,一个明面抢宫,一个暗地夺宫,有这三位不容小觑、暗自内斗的强皇子,他的皇位为何坐得如此稳固?所有皇子都只敢暗中作手脚,没有谁敢拿到台面上来争!我觉得这——他暗中主导着萧国的根本大事!”
赫连雪微怔,没想到她能如此浮想联翩,偏偏想得还很有道理。
华锦媗见他这番吃惊,不由得嗤笑几声,正打算照例笑讽几句,一股疼痛蓦然从心口朝四周肢体蔓延。她顿了一下,暗中按着发胀的心口,笑容可掬道:“诶,赫连雪,你昨日舟车劳碌,今夜又彻夜忙碌,累不累?需不需要早点回房歇息呀?如果不累不歇息的话,不如帮我看着房里睡觉的李圣香,我好几日没见到凤金猊,有点想他了。”
谈话正谈到严肃关头,华锦媗陡然换成这一副市侩口吻,三句不离凤金猊,让他不由得蹙眉。要知道赫连雪最受不了她这种过河拆桥、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的口吻,遂道:“不好意思,我困了,需要回房歇息。你自己看人,但奉劝你一句,男女授受不亲。华国师,自重!”说完这话,就迫不及待拂袖离去。
华锦媗急忙呼喊:“喂——”
赫连雪闻言走得更快,迅速逃之夭夭。
华锦媗苦笑了一声,强迫自己镇静,屏气凝神,打算自身施术压下这股剧痛,可是才刚动了动手指,血液如黄河决堤般四处奔窜,那股疼痛越发强烈,令她锥心刺骨的痛。她自是不能回到躺着李圣香的房间,只好跌跌撞撞地躲进了书房,随手抓住一卷图书死咬,防止自己痛得喊出声来。
但实在是痛!
真是她令尊令堂的痛呀!
疼痛愈来愈剧烈,体内好似有千万条虫子在撕咬她的身体,到最后就连呼吸都是艰难的。
华锦媗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在座椅上蜷缩成一个颤抖的小球儿。
“小姐在书房吗?”外面传来韦青的问声,华锦媗立即挣扎着想要躲得更隐蔽,但只动了一下就痛得栽倒在地,摔得更是痛不欲生。她只觉得四肢仿佛被人使劲拗转转动,十根手指都剧烈扭曲起来,不只是十指,还有手腕、手臂、脚踝、脚掌甚至是面孔……强烈的疼痛……太强烈的疼痛让她承受不住,她竭力死忍发自肺腑的尖叫嘶喊,一口气快喘不上来了。
“砰”的一声,门猛然被推开了,韦青踏进来有些错愕地看着在地上打滚挣扎的华锦媗。
“小姐!”他急忙冲上前来。
她喘息着,视线朦胧,全身不断颤抖:“韦青,你千万别碰我我的血!”
韦青哪管,只顾着抱起颤抖不已的华锦媗。“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医师!”
“不行……”华锦媗已痛得六神无主,拼命摇头拒绝:“我只是痛一会就好了,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有我在,她痛一下就过去了!”赫连雪突然去而又返地出现在书房门口,快速伸手将华锦媗从韦青怀中接过来,清冷严酷的俊脸,有瞬间的扭曲。
韦青仍是不放心,赫连雪便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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