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女昔造胡笳声,一弹一十有八拍,胡人落泪沾边草,汉使断肠对客归。
邀月宫主婀娜的身躯驻足与数丈以外,双手袖间的丝绸以《流云飞袖》功法驱使,犹如仙女起舞一般翩姗不定,而那柔软的丝绸则在拨弄着琴弦,只听闻古琴声声犹如双手在触碰。
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干戈日寻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烟尘蔽野兮胡虏盛,至意乖兮节义亏。对殊俗兮非我宜,遭污辱兮当告谁。笳一会兮琴一拍,心愤怨兮无人知。
轻启樱唇,那犹如黄鹂声声清脆,偏又婉转凄凉,更似杜鹃滴血,将这《胡笳十八拍》的忧和怨,以及无奈归去的离别之痛,尽数由古琴如歌似泣的吟唱起来。
并不尽然是位尊权重,掌握着移花宫的生死大权。
这邀月宫主的琴声和歌声却是令人心中震撼,可谓是绝世的武功令人畏惧,绝世的容貌令人痴迷,绝世的才情令人击节赞叹。
包文正沉醉的闭上了眼睛,似乎从邀月宫主的琴声和歌声中,看到了汉末战乱的蔡文姬流落到南匈奴的部族,嫁给左贤王之后过着相对幸福的生活,却十分思念故乡,当朝廷使节迎接蔡文姬返回之际,不得不离开孩子,还乡的喜悦被骨肉离别之痛所淹没。
当邀月宫主一曲终了,包文正久久沉浸在琴声和歌声之中,面带莫名的哀伤,却朝着邀月宫主拍手赞叹道:“姑娘的琴技和歌声,着实令人心折不已。”
言罢,包文正拱手深施一礼,以表达内心中的敬意。
这《胡笳十八拍》虽然在后世听过,但那不过是原声大碟而已,商业化的运作模式,又怎能与这才情无双的邀月宫主相较,虽不能说说云泥之别,但也是朗月和繁星之距,邀月宫主果然名不虚传。
“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
对于邀月宫主而言,自从燕南天沦为废人之后,于武功一途上已经是高处不胜寒,世间再无人能与其一较高下,而这一具瑶琴则是邀月宫主的第二憾,空有无双的才情却无人识得。
望着包文正的面颊,不由得略微缓和下来,这秀才虽不通晓武功,却明白武学至理;寒门少笔墨,却又能说出“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但这古琴的音符和自家的歌声,便能令其心潮起伏,更是面显忧伤之色,可谓是知音。
若是与这古琴一道也能有独特的造诣,岂不是人生一快事。
“姑娘,若是单凭这琴声一途,我确实甘拜下风。”包文正长身而立尽显洒脱之意,而后拱手施礼将话题一转,继续说道:“我有一曲,乃是琴箫合奏,或可供姑娘品鉴一二。”
“琴箫合奏?”邀月宫主娥眉一挑,淡淡的问道。
“此曲乃是由广陵散改变而来,名为笑傲江湖,待我为姑娘演奏一曲,而后以洞箫相和,方能令这笑傲江湖之曲,供姑娘品鉴。”包文正一副谦谦君子的仪表,再次拱手施礼,以纯粹痴迷与音律之人,与邀月宫主相邀说道。
“公子请!”邀月宫主听闻这秀才如此推崇此曲,更是由失传的广陵散改编而来,自是极为动容,竟然出于意料的抬袖示意。
包文正迈步走到了桌案之前坐下,仔细回味起那《笑傲江湖》所表达的韵味,而后双手轻按瑶琴,而后犹如手指变得略微僵硬,无视指尖与琴弦拨弄之时的痛楚,将琴箫合奏中琴声的曲目弹奏了出来。
大失所望,邀月宫主对于包文正的弹奏可谓是有些意兴阑珊,只因这曲调极为单纯,与平庸之中偶尔起伏,突如巨石裂空,又偶如惊涛骇浪,却缺少之间衔接的关键。
邀月宫主紧蹙着娥眉,仔细将这首曲目记了下来,而后不可置否的上前就坐,随即一撇包文正,见其依然手持粗糙的洞箫,也不以为意,而后柔荑一探,拨弄起琴弦。
似断非断的萧声随即响起,这萧声却一改萧瑟之意,反而更有几分与高亢于几近破音的意味,与这古琴声极为协调的融洽在一起。
时而琴声犹如巨石横空,那萧声便如秋风瑟瑟略显低沉而凄凉,时而琴声犹如惊涛骇浪,那萧声便如悬丝直上苍穹,似乎与那湛蓝的天空和缥缈的白云,萦绕在与琴声作和。
一曲终了,邀月宫主叹息说道:“你这管洞箫本就粗凑,音律不甚明辨,而你与洞箫之上未曾下过功夫......”
邀月宫主却瞥见包文正手十指血迹斑斑,才知道这文弱书生适才弹奏古琴,已然被磨破了指尖,便收口不再续言,起身侧身行礼,而后说道:“公子这曲笑傲江湖,曲调变数之快,变征之妙,着实令邀月钦佩。”
莫说是移花宫的侍女,便是连怜星宫主也未曾见过,孤傲的邀月宫主曾向他人侧身行礼,但是在场众人皆是通晓音律之人,这首曲子道尽了含笑傲然面对江湖腥风血雨,正与江湖中人的洒脱诠释的淋漓尽致,因此虽是震惊邀月宫主的侧身行礼,但却对于这秀才,更是高山仰止。
“姑娘琴声之妙,造诣之高,着实令小可钦佩不已,倒是我未能随得上姑娘。”包文正将洞箫握在手中,歉意的躬身行礼说道。
“以公子的才学,料想不多时便能将这洞箫驾轻就熟。”邀月宫主叹息说道:“胡笳十八拍毕竟是前人所作的曲目,而笑傲江湖则是公子所谱,高下自然立判。”
包文正面带苦笑,拱手说道:“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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