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的状态很差,几乎清醒的时候很少很少,往往醒过来也不过几句话就能消耗光她所有的精力。
几乎一整天,她都会陷入无知无觉的昏迷之中。
香雪刚才坚定的信念在锦瑟看不到的时候,从她的脸上一点点的土崩瓦解,轻轻的握着锦瑟的手,她真的很害怕。
虽然清竺对慕容修云新找到的药抱了希望,可是却也不能确定那药是否真的能治好锦瑟。
而且……香雪最担心的便是……依锦瑟如今的状况来看……不知道她还能撑得到慕容修云回来吗?
因为如今的她,每一次闭眼……都有永远醒不过来的可能。
香雪是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所以她越发的心疼。
不论锦瑟究竟是为何不愿意和慕容修云成亲,但她就是希望能在锦瑟弥留之际,让她圆了她一直以来的心愿。
曾经的锦瑟,就只是为慕容修云而活的一个女人,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陪伴着她的公子……
那个在下着细雨的早晨,在锦瑟一无所有时朝她伸出手的慕容修云……她这辈子,在那一刻被他握住手时,就只想待在他的身边,不论什么身份,不论是否卑微,只要他还需要她……她就是他永远的锦瑟。
只为了他而活的锦瑟。
如今……还是如此吗?
锦瑟在一片黑暗之中,已经忘记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往往她细细想起来时,能想到一些枝节细末,但她的记忆早已经残缺不全却是事实。
在黑暗将她完全吞噬时,她似乎看到了一丝光亮,在那里,曾有个高大的身影,有着刚毅的脸,那一双霸道的眼睛,却乘着他所有的柔情。
“我说过要娶你,是真的。”
锦瑟似乎听到他一直喃喃的重复着这一句话。即熟悉又陌生,似乎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那样虚幻却又叫人感受到了他的真实。
炙热的情感,没有一丝杂质的守护。
是他……
他是谁……?
锦瑟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觉得心脏一阵阵的抽痛,呼吸越发的困难,整个人似乎突然飘了起来,那些虚弱和痛苦却一下都离她远去。
她在一片虚无之中,飘飘荡荡……却喃喃自语着。
北棠风……
北棠风,是他。
慕容修云的马车风尘仆仆的停在小镇的药堂前时,大雪连下了几日,马车在大雪之中拖慢了行程。
当他到达时,车都没停稳,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跳下车,玄青的衣衫在雪地里依旧那样的刺眼。
他的身影瘦弱了许多,依旧那样的俊美,只是再没有了当初那气定神闲的一丝淡然,整个人都有些焦急,有些憔悴。
他怀里护着一个黑漆的木盒,仿佛珍宝一般的一直一直护在怀里,那木质的盒子在这冰冷的冬天,一直带着他温暖的体温。
他几步跨进了大门,却看到清竺和香雪两个人站在檐下,香雪的眼睛红肿成桃了,低垂着眼不敢看慕容修云哪怕一眼。
慕容修云的脚步一顿,却还是扯出了一抹笑容,“清竺,快,你看看这药如何?”
说着,已经快步上前将手中的药盒递到了清竺的手里。
清竺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手里的盒子仿佛千斤一般的重,他几乎拿不动。
香雪又低低的哭了起来,腿脚一软已经跌坐在地上,没有人扶她,连一向爱护她的清竺都已经无法做出任何的反应了。
“她在哪?我去看看……”慕容修云的笑容有意思的僵硬,却还是坚强的保持着,转身朝后堂而去。
大雪已经停了,整个院子还是一片雪白,那一身青衣的清瘦身影却显得那样的脆弱,摇摇欲坠。
“她……走了。”清竺的喉咙滚动,发出了这嘶哑又难听的声音,“就在昨夜……很安详,在睡梦中离开的。”
“不可能……不可能的……”慕容修云喃喃出声,声音低哑,仿佛无声。
清竺幽幽一叹,“我们都已经尽力了,何必……”
“何必呢……何必呢……”
就如同无数次,他守在锦瑟的床前时,锦瑟总是对着他这样叹息……
何必呢?
他也想知道何必呢?
可是他做了那么多,坚持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将两人从那伤痕累累满是痛苦的泥沼之中拔出来,为什么却还是留不住她?
他放弃了那么多,因为曾经她为了他牺牲了一切来换他的真心。
他辜负了,曾经他辜负了她的真心。
所以这次,换他付出一切,来换得她的未来……可是为什么,这样的短暂,他再次出现在这里,那么短的时间……
他甚至没有好好的陪陪她,没有和她一起创造出一些更美好更令人难忘的回忆来。
每一次他见到锦瑟时,她的眼睛总是那样的空洞,她记得一些事情,却忘记了更多的事情。
有时……她会想起很多事,但又会忘记更多……
神仙忘……究竟让她忘了些什么?
让她那样的冰冷,让她在最后的时光,给予他的,都只是她淡然的笑和疏离的语言……
她再也不是他的锦瑟了吗?
他用尽一切,也再换不到她的真心了吗?
也许……这就是报应。
如今她连最后一面……也不愿意见他了吗?为什么不等他回来,他的锦瑟,为什么不等他?
当慕容修云跪倒在雪地里时,他痛苦得弯曲着身体,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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