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江清平缔了婚约的王绮,往日的江清平隔三差五便要去王家瞧她,或求母亲下帖邀她来江府,每次被父亲差去外地,总也搜罗沿途新奇玩意与那小姐,两人看起来是有情的,当夜奶娘便叩响了王家府邸,央求王绮去瞧江清平,希冀能唤一唤小少爷求生的心,却被尚书王闫遣去的小厮辱骂了一番后赶了出去,待奶娘心如死灰的走回江府,王绮却已立于江清平的床前,原来王闫与江家撇清关系尚不及,听了江家奶娘的央求只让下人赶得远远的,王绮却念着与江清平的情分,偷偷使小厮从府中小门赶车去了江府。
王绮见到江清平时,江清平喝了药汤已然转醒,却仍一副半死不活的枯槁样子,王绮素日见到的江家嫡孙从来是衣着光鲜神采奕奕,哪见过这样的他,震惊之余也不管对方是方失了恃怙应徐徐宽解,只道:“你这般要死不活,倒枉了上天留你这条命。”忽而又意识到她是来宽慰他的,刚想开口奶娘便推门而入,奶娘见江清平转醒,惊喜的哭出声来,王绮濡了濡嘴,门口侍女却提醒她出门太久再不回去恐被老爷发现,她只得收了话语匆匆赶回。
她瞒着父亲前来,本是来宽解他的,却只留了句最伤人的话语,这话还让江清平怨恨的记了颇久。
王绮依来时的小门归家,父亲王闫却早便侯在了那里,只听他劈头盖脸道:“你去见他做什么!”
他阴郁着脸,看的王绮一阵胆寒,她的手颤了颤,说道:“他毕竟与我婚约尚存,我……”
“当真是白教养了你,王家因那婚约已然被牵连忌惮,你此时去见他,是要替王家坐实那流言蜚语吗!”
王绮还待说些什么,父亲却挥袖喝止:“你不必再说,婚约早晚要退掉,你明日便去跪祖宗灵位,此后不得擅出府邸。”
王绮从江回来后便被拘在了王家宗祠里,江清平自是不知。王绮得知江清平被外放边地,已经是半年后的事情了,王家已然退了婚,正在紧锣密鼓的为她张罗与青州林家郎君的婚约,因江清平往前对她实是爱护怜惜,王绮心里难过了好一阵,却也明白家族前途当前儿女私情的渺小,于是照常神态怡然并不外露。
哥哥王鸿却是明白王绮的心思,又想王家已经退亲流言蜚语不攻自破,也无需再过分小心谨慎,便偷偷带妹妹去了城门口,下车后见江清平的车马已然出了城,颀长的背影很是萧索,随着时间越行越小,她有些怅然,只小声唤了声“平郎”。却似心有灵犀一般,已然行出半里的江清平忽的心中一阵翻腾,不由的勒马回身,一眼就望见了城门边上的娉婷而立的王绮,他半年来受了王家退婚的侮辱,又记恨王绮那句“好死不活,枉留性命”的狠话,且此次被外放边地也有王闫的一番推波助澜,不禁新仇旧怨涌上心头。
但他又想王绮显然是来送别自己的,她若能再温言软语的唤他一声“平郎”,与他诉说她的不舍,他愿意立马放下怨恨,再将她放在心尖上。
而王绮只低声向身侧说了句什么,便决然转身上了马车,江清平只觉嘴中泛苦,亦勒马转过身去,这便是他三年前见到王绮的最后一面了。
……
王绮行了礼,却不见对面言语,便自主起身,向那亭上的侯爷看去,不待看见他便觉对方眼神阴冷,寒意逼人,待看清了他的面容,便惊的直连退了多步,亭中之人脸廓棱角分明,嘴唇微泯,剑眉斜飞,一双眼眸射着寒星,正是三年不见的江清平,他已然不似少年时的温雅且瘦削,脸上变得些许粗砺,却也身躯凛凛,胸脯横阔、骨健筋强,大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王绮惊诧过后,忽而意识到胡大山先前要他侍奉的侯爷,可不就是江清平,只是她一直流离失所并不知道威震乾都的江清平被封了侯爵。
而此时她被安排在此,显然是以色相琴艺来媚惑人的,这与……这与那青楼妓馆的女子本无不同,她秀目圆睁,被江清平那直勾勾的眼神看的赶紧低下了头,羞窘的涨红了脸,只双手仍持于身前留住最后的矜贵得体,转身便欲要离开。
☆、第五章
“拜见完本侯,怎的就要走了。”身后江清平的声音响起,王绮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像被人扯住了脚。
胡大山一时摸不准他此时态度,便笑脸说道:“此女琴弹得甚好,就是这脾气古怪了些。”
江清平一瞬不瞬的盯着王绮,并不理会胡大山,握紧的手松了又握,他想说的有很多,最后却道:“把那曲子弹完。”
王绮并不转身,良久只道:“曲子已经弹完。”说完就消失在拐角。
她并不识路,只想着离那湖边越远越好,一路上过往回忆排山倒海般的涌上心头,不知不觉间丝竹之声渐近,想是离宴邀之地不远了。
“阿绮?”身后忽传来一男子的声音。王绮只觉有些耳熟,回转过身,只见两丈之外翠竹旁,男子脸庞光洁白皙,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一身青衣衬的他更加姿容洒脱。
王绮经这一唤骤然回过了神。
“瑾瑜。”
男子正是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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