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自己手臂上扯下一块布条,熟练地绑住伤口,余光瞥到他那白皙的皮肤,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得快速地给他套了件衣服便抱着人跑出去。
她记得青禾村是没有大夫的,只有镇上才有。
今日的太阳很猛烈,烈日当照,万里无云,而此时风扯着顾尧及踝的青布,飒飒直响,怀里的少年脸色越发惨白,跃起、落下,轻点如水却难以忽略那抹仓促,青禾村一排排的瓦屋顶上掠过一抹身影,快得让人捕捉不着。
顾尧心想,哪怕前世逃命都没那么着急迅速,现在倒是差点急出心脏病来,尤其是触及到少年毫无血色的小脸时,轻功已经不能满足她了,只恨不得再加双脚。
“刘大夫,快救人!”
顾尧抱着人还没踏进门槛便朝里面喊,这时恰好和仁堂药铺并没有其他病人,只有一个抓药童子许元在外堂看门。
许元闻言,看到顾尧身上的少年以及手上的包扎时,神色立马凝重起来,转身掀开里屋的门帘,“我去叫师傅!”
刘大夫名唤刘达知,中年妇女,长得发福,看着倒是和善可亲,但说出的话却没那么和善。刘达知从门后出来,一看到顾尧原本着急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语气不善地说:“顾泼皮,你来这里做什么?”
☆、一碗药
顾尧自然没有忽略对方的不耐烦,但现下她只能先把这些恩怨撇到一边,冷声道,“我来找你救人,赶紧救他。”
“嗤,没有钱我可不会救人。”刘达知典着一副尖酸的嘴脸轻蔑地看她。
“你……”顾尧鲜少有那么火大的时候。
“师傅,他快不行了,你赶紧救他吧。”许元接过少年的身体,把他放在软榻上,转头焦急地对师傅说道。
“救什么救,你不知道这顾泼皮……呃……你干什么,放……开……”
刘达知话没说完下颚猛然被人扣住,她这才发现面前的顾泼皮正一脸阴鹜地盯着她,周身暴戾阴肆,像极了地牢里那些死刑犯,想到此脸色不由得一白。
“你,救还是不救?”阴狠的嗓音如阴风一般灌入耳中。
顾尧不想说废话,和她讲道理只会耽误最佳治疗时间,暴力是最快速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肥胖的脚渐渐离了地,喉咙上的力度越来越紧,刘达知脸色霎那间惊恐万分,猛地抓住眼前青筋直暴的手臂,努力憋出“救……救……”
直到脚重新着了地,空气回笼,这才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没敢再去看那阴狠的眼神,刘达知赶忙走到榻边为少年治疗起来。
顾尧就站在一旁,面若寒霜地看着她,然而当刘达知重新包扎好伤口后,竟然见色起意,伸着那猪手就往少年微微露出的腿肚摸去。
眼色一冷。
“啊……疼疼疼……”刘达知手还没摸到边被扣住,疼死她了。
“你摸哪?他伤的是手不是腿!”顾尧警告她。
“先放开,手要折了,他的腿有问题,真的,怕是再不治以后就残废了。”
刘达知手脱离了女人的禁锢,以为这样一说对方就会同意她摸,但显然她料错了。
“他的腿确实骨折了。”顾尧帮少年拢了拢衣摆,遮好那露出来的皮肤,隔着薄薄布料摸着他的腿骨,前世虽说不是医生,但这种摸骨的能力还是有的。
也就是在这时,顾尧才发现自己竟然只给少年穿了件外衫而已,亵裤什么的都没穿。
“……”脸上莫名有些烧。
“那……那好吧,你把这些药膏敷上去,再把这两块木板子固定,再抓几副药回去熬给他喝,一个月后再来复诊。”
刘达知是个欺软怕硬的,虽说刻薄尖酸了点,但是一旦行起医来便不会含糊,更不会草芥人命,否则也不会把和仁堂经营得有声有色。
顾尧听着这话,视线再次落到手中的腿上,默了默,眼观鼻鼻观心地照着刘达知的话做。
等到日头都快下了山,顾尧才抱着人从和仁堂出来,离开之前她知道这医药费不便宜,尽管身上的钱不够,她还是把身上剩下的所有铜板都给了刘达知。
这一来可真的是一穷二白一个子儿都没了。
傍晚的时候,日头已经下去,留天边一抹红色飞霞。
温瑾醒来的时候刚好顾尧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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