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从他仍旧在暗中四处寻找墨门一事,便可看出。他大抵是想要找到墨门,制造杀人的利器,从而统领四国罢?
而若是苏子衿的话都是属实,那么倒是不妨让楼宁玉回到东篱,只要签了协议,近几十年来保证大景国泰民安,还是有可能的。原先昭帝忌惮楼宁玉,其实在于楼宁玉勾结皇子……并且还与北魏有些干系,只最近,楼宁玉不知为何,竟是消停下来,如今想来,大概是与苏子衿分不开干系。
不得不说,苏子衿的心思,着实太深太深,她布这一场局,不动声色、不慌不忙,就连如今的坦白,亦是让昭帝有些猜忌,因为她挑选的时机,着实太好了,好到昭帝自己都没有料到,自己的内心,竟是偏向着她!
心中念头骤起,昭帝已然挥了挥手,脸色微微露出一丝疲倦。
苏子衿和司言倒是没有多作停留,两人告了声退,便很快离开了。
等到脚步声走远了,昭帝才叹了口气,道:“苏彻,你生的好女儿啊,时不时的便给朕出这些个难题!”
昭帝的话音一落地,便瞧见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屏障之内缓缓走了出来。
仔细看去,那人不是战王爷苏彻,又是何人?
“陛下!”战王爷走上前,拱手道:“臣心中难受,陛下可否与臣共饮一杯?”
战王爷说的极为认真,就是行礼,也做的十分到位,可他一说共饮一杯,昭帝的嘴角便有些抽搐。
分明是这样严肃的时刻,这苏彻到底怎么回事?
脸色一沉,昭帝便道:“苏彻,朕可是问你正经事,你……”
然而,话说到一半,昭帝瞧见战王爷微微抬眸,那双素来沉稳的桃花眸子有可疑的红肿,一时间便愣住了。
好半晌,昭帝才叹了口气,道:“罢了,朕让人备酒。”
说着,昭帝便唤来了高公公,吩咐了几句。
“多谢陛下。”战王爷拱手,心中着实有些难受的紧。
在听完苏子衿的‘故事’以后,他便不可遏制的红了眼眶。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当你听着自己的闺女吃了那样多的苦,若是还能坦然面对,着实有些无情的很。
不多时,高公公便领着一群婢女,端着酒和一些菜肴,走了进来。
等到一切物什都摆放好了,高公公才弓了弓身子,很快就离开了。
这一头,战王爷倒是丝毫不客气,便兀自倒了几杯酒,等喝了好一些了,他才叹气道:“陛下可知臣一直敬佩东篱那个小子?”
战王爷所说的,‘东篱那个小子’,昭帝自然知道。那个唤作容青的少年将军,一直是战王爷心中的遗憾。
“如今,你倒是有些随了愿。”昭帝兀自斟了杯酒,淡淡道:“先前朕还说你拿着那容青的遗物,好像儿子的遗物一般,没想到竟是有些凑巧。”
若是苏子衿当真是容青……或者说,其实昭帝心中,已然相信了苏子衿的话。毕竟,她的恨,她的肆意,都是那般真切。
“臣也以为自己会很高兴。”战王爷看向昭帝,眼眶有些泛红:“诚然,子衿最开始说自己是容青的时候,臣实在是激动的不能自持,陛下怀疑,可臣心中,子衿是个可信的孩子。所以,臣着实开怀,着实得意,恨不得昭告天下,臣的闺女,便是那个鲜衣怒马,十一岁就当上大将军的容青!”
父亲的骄傲,大抵只要做父亲的,才能体会。更何况,他的子衿,确实如此的与众不同、聪慧至极。
“可是,当臣听到她说起三年前的事情……听到她说起文宣帝的时候,臣心中着实酸涩。”战王爷忽然掩面,声音有些哽咽:“她本该是娇养在闺中的女儿,可却上了战场,做了将军,人人都道年少意气风发,可臣看到的,却是心酸与苦楚。她说文宣帝就像是她的父亲……三年前,文宣帝那老家伙死了,臣还好一阵喟叹。”
文宣帝曾经,与他是情敌,他尚且年轻的时候,与楚楚、文宣帝……或者说,那时还不是帝王的楼闵其实是有过交情的,那时候楚楚女扮男装,跟着他们去过不少的地方。后来楚楚的身份暴露,还是楼闵执意想带楚楚去东篱,途中经历许多事情,后来几个人闹得不欢而散,只是没见到,最后他和楚楚走到了一块儿。
“只是,臣不知道,他之于子衿,竟是父亲般的存在。想来那个时候,子衿当真是极为绝望的。一个女子罢了,承受了这些不该承受的事情,可这三年来,她的满腔恨意都在心中,却整日里言笑晏晏的,看不出丝毫的不愉。”
他的子衿啊,竟是遭受那般多的苦难,没有人比他更懂,战场是如何残酷,可她却站在死人堆上,一步步成长。
可若是仔细去想,她不曾说过的,在她九岁以前的生活,又是如何?
没有人告诉她如何爱惜自己,也没有人去爱惜她,她咬着牙,在这个残酷的世界,独自活了下来!
说到这里,战王爷依旧俊美的脸容有水渍落下,叫人动容:“陛下,其实臣从前,也曾幻想着,楚楚若是生一个与她生的想象的女儿,便整日里捧在手心,臣要教她骑射、教她读书识字,要让她穿上最好看的衣裙,过着最安宁的生活。哪怕她被宠的无法无天、骄纵恼人,臣也要依着她、从着她,让她成为最美好的女子。可是……臣怎么也没有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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