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监房的过道里,张则凝神侧耳,舒了一口气:“左锋败了。”
一个幽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怎么听出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张则转身看着这个头发梳得油亮的男人,皱眉道:“李正峰,堂堂警备处第二大队长,别总是这么鬼鬼祟祟的行吗?”
“啧啧啧。”李正峰摇了摇头:“堂堂警备处第一大队长,没想到演技这么低劣。两招就被打得吐血?报告递上去有人信吗?”
张则冷笑道:“样子过得去就行了。那位大人虽然凶残,却并不是疯子。”
提及‘那位大人’,李正峰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阴冷的过道里,似乎刮来了一道寒风。
“队长。”一个胆大的守备小声问道:“咱们不出去帮忙吗?”
李正峰以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这个守备。
“都是同僚,应该帮忙的。”张则抬了抬眼皮:“那我派你去吧。”
这守备缩缩脖子,不敢再吭声。
……
柏任缓缓起身,没有再看左锋一眼。
无论这个人有多危险,当他变成尸体,就不值得再投去一丝眼神。
但柏任心里清楚,左锋说的没错,从他冲出监房那一刻,他在与左锋的交锋中就已经输了。
活着的人失败了,胜利的人死去了。
很奇妙,又很讽刺。
但总有些事情,要比输赢重要。
或许还来得及,去嘱咐楚讴几句吧?
这样想着,柏任铁翅一振,拔地而起,整个人直接撞破屋顶,展翅飞天。
一声怒吼响彻天空:“回去!”
天边一辆极速飞来而来的飞车中,一个健壮如熊的男人好似炮弹一般冲了出来,瞬间冲到柏任头顶,狠狠一拳砸落!
柏任毫不犹豫,举拳对轰。
“轰!”
柏任以比飞天更快的速度砸落地面,虽然站得笔直,但脚底足足陷进了地面三寸。
从屋顶的破口中,一个雄壮的身影也撞了进来,将破口规模撑开了一倍,砸落地面,整个房间都似乎摇晃了一下。
目睹着柏任冲出又飞回的刑讯部成员纷纷低头:“处长。”
青鸟警备处处长,熊千树!
过道里,张则与李正峰对视了一眼,手一招,“走,咱们出去帮忙!”
……
柏任若无其事将腿从地里拔出,看着眼前这个肌肉过度发达的男子:“你知不知道左锋做了什么?”
青鸟警备处的处长大人冷声开口:“你逃监杀人?”
柏任沉声道:“警备处的职责是什么?你们竟放任左锋这种人?”
处长大人浑身散发着凶暴的气息,面无表情:“每个学员都读过帝国律法,你应该清楚这样做的后果。”
柏任厉声道:“当年在法典前面的誓言你们都忘了吗?堂堂警备处竟容忍这种黑暗手段,无端迫害帝国公民!如何对得起佩戴的秩序剑章?”
熊千树咆哮道:“律法如山,你自裁的话,还可以少受些苦楚!”
张则带着守备们冲出过道,看到房间里相对而立的两个人。
一个高大如熊虎,一个冷硬似钢铁。
他们自说自话,争锋相对,又各自表演。
话止于此,拳头相争。
熊千树硕大的拳头与柏任的铁拳决然对轰。
没有闪避,没有退让,没有花哨。
两只拳头便直愣愣的对轰。
一拳,又一拳。
巨大的声响直欲撞破人的耳膜。
“够了。”削瘦男子在一群人的簇拥中走进房间,从容不迫中带着威严。
伴随着他的出现,一根青碧藤条如大蟒翻天,硬生生隔开了两人。
熊千树脸色一变:“青侯,为何拦我诛凶?此人先逃监,再袭警,连杀数人,警备处已裁定其死罪。”
“青鸟警备处处长。”青侯着意在‘青鸟’二字上加了重音,“事情经过我会派人调查清楚的。”
熊千树身形高大,比青侯高了足足一个头,但两个人相对而立,所有人都觉得青侯才是更高大的那个。
这是实力、地位、气场带来的感觉。
熊千树沉声道:“柏任杀人已是铁一般的事实,在场这么多刑讯部成员都可以作证。而且其中一个死者,是镇守天牢那位大人的弟子。”
青侯脸色微微一沉:“你拿他压我?”
“不敢。”熊千树微微低头。
“我认罪。”柏任收起铁翅,迎着熊千树惊诧的目光,朗声道:“我承认我逃监,我承认我袭警杀人。”
“青侯当面,柏任不敢隐瞒。我承认我逃监杀人。”柏任看着熊千树,“那熊处长承不承认你对左锋的包庇?承不承认近三起校园袭击案件,都是左锋的手笔?承不承认青鸟警备处已经被浸黑!”
虽然不知道青侯为何而来,但这无疑避免了他暴露其他的底牌。而且青侯和熊千树之间的暗涌如此明显,若他这还不懂如何利用,也无法走到今日了。
熊千树表情一滞,这他如何能够承认?警备处的职责,本是维护秩序、守护正义与公理,但左锋作了这么多孽,一旦传出,是多么大的丑闻?
但如果不承认的话…柏任掌握了多少证据?青侯今天突然出现,是不是也掌握了什么?自己只要说错一句话,青侯就必然会把手伸进警备处来。到时候,只会死得更惨。
熊千树虽然肌肉发达,头脑却并不简单。
这么多年在青侯的眼皮底下保持着青鸟警备处的独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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