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钱?”
“我、我……跟你说白了吧,就是有人给钱给他们,不准他们说出去,反正就是要让凌周弄一个教训,毕竟那群人以前都被凌周欺负过,所以这次想着一把掀了。其余……”
他陆陆续续地说了很多,都是一些凌周生活里细微末节的小事,琐碎到不能再琐碎。
涂桑打断他:“他的室友在不在学校,你对韩欣芷的事情了解多少?”
他停住,茫然地望了眼她,摇头。
没有有效的信息可以获取了,涂桑起身付了钱便离开,打车回去了一趟酒店,让茹景把车钱付了。
恰逢是中午下班的点儿,茹景气冲冲地拎着涂桑到附近公园的石椅子上,质问,“你真要气死我哦,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都不回,我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你,都快成望夫石了。”
她答得轻快,“路上碰到点儿事,我问你,你觉得凌周可能杀人吗?”
“他没杀人又怎么样,就这德行,迟早出事。”
“我是说……”
涂桑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低头看着刚被翻新过的土地,棕红色的土壤外露,土腥气直往鼻腔里面钻,还带了点儿青草的味儿,不是什么好闻的味道。脚边正爬过一群蚂蚁,井然有序。
“说什么,你有话就直说,犹豫个什么,平常也不见你这样。”
涂桑没吱声,抬脚踢了一抔土。
静了两三分钟,她才说,“我出去逛逛散散心,你接着上工啊,辛苦辛苦。”
茹景歪睨了她一眼,拿白眼翻她。
“文化大道联投龙湾公园到了,请下车的乘客……”
公交里机械的女声正在进行到站提醒,在后座坐得晕乎的涂桑立马惊醒过来赶在司机开车之前跳了下去。
“真是远……说好的很近呢。”坐公交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还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腿都快坐软了。
下了公交右手边便是东南大学,地处深圳郊区,临近湖畔,绿荫坏绕的同时旁边设有游乐园与购物广场,因此附近不少的居民出没。学校门前停了好几辆车,扎眼得很,都是名车。
比车更扎眼的是立于正对面的图书馆,大气磅礴,有些是学校的面子的意味。她盯着图书馆的门口看了会儿,抱着书本的男生女生往里面走,满脸笑容,书生气浓厚。她想到,曾经有一个人也是这样,可是现在不在了。
敛了敛眸,她收回眼底的情绪,面无表情地往里走,找到凌周辅导员的办公室。这办公室她也不是第一次来,被请过好几次了吧,回回都是因为凌周,每回被请来的理由还都不一样。这一次她倒是主动来了。
凌周的辅导员是个年轻的女人,长发及肩,带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眼镜后面是一双被时光打磨得混沌的双眼,看人总是眯着眼睛看。
“哦……,是凌周的亲戚是吧,有啥事?”女人打量半天才认出来站在她面前的人。
“过来收拾一下凌周的东西,他父母身体不大方便,我就过来了。”涂桑静了会儿,凝眸从眼镜后面窥视她的眼睛,“再就是想了解一下,凌周出事之前在学校的生活。”
辅导员推了推眼镜,讲:“旷课严重,好不容来上课了却和老师起了争执,打老师,与外校的人拉帮结派在学校进行群架,还有夜不归校……”
她说得极快,没有卡顿,全部说完也不过一分钟的时间。
“这是近来的一些……”
“嗯,麻烦辅导员了,我大概了解。现在有些赶时间,我就先去他寝室收拾东西了。”
辅导员推眼镜的手顿了一下,才丢出一句,“好的。”
出了行政楼,涂桑吐了口气,那个辅导员长得和蔼可亲,说话来倒是出口成章,以前好像没见过说话这么积极,反而是特别单调乏味,通常能一个‘哦、嗯、好’,能解决的事情,那个女人口头上不会再说出更多的话了。
行政楼距离宿舍有些远,步行半个小时才到。凌周住的这一栋宿舍据说是最破旧的一栋宿舍,背阳常年无光,宿舍楼走道里的玻璃窗破得稀稀拉拉,风直往里面灌,大一点儿的话,确实听起来像是在尖叫,添了些许恐怖的意味。
凌周的宿舍在顶层楼,本来就没几个人住,又因着出了命案,多的几个人都搬出宿舍了,剩下几个孤零零地寝室门敞开着,她走到凌周的寝室门,原来的血迹还在,暗红的颜色烙在水泥地面上,像是时时刻刻都见证着这里曾发生过什么。抬眸望了眼内部,乱得一团糟,各种衣服袜子内裤堆得半山高,桌上零食袋和外卖的餐盒到处都是。
脏乱如垃圾场。
涂桑捏住鼻子走到凌周的桌前,他的桌子上让人意外,一盆绿植和一台电脑,绿植旁边放着一本名著,是加西亚马尔克斯写得《百年孤独》,涂桑拿起来翻开书页,凌周在书的第一页写摘抄了书中的一句话:
此刻微风初起,风中充往着过往的群声嘁喳,旧日天竺葵的呢喃窸窣,无法排遣的怀念。
话下备注的日期是在3月9号。
3月9号,妇女节的后一天,她姐姐涂玥的生日。
而涂玥死亡于2015年2月14号情人节,也就是那场所谓的车祸事故中。
2015年2月14日,在外地忙得日理万机的涂玥半夜打电话给她,说是回了武汉,如有有时间的话,也让她回来一趟老家,不然两人只能等到年后才能聚了。
涂桑在电话里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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