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冲动,那个傻书生,马上就要成为旁人的夫君了。
七月初七平南侯府,身着吉服的窦将军将一柄折扇与一叠信纸装入木匣,再将木匣放入柜中上锁。
门外锣鼓喧天,他轻轻抚了抚微隆的小腹,静静等待良人到来。
司幽藏身于丞相府外大树上。婚礼仪式及祝酒时,宾客们都聚在正厅,重点亦在窦将军与周文章身上,承宣帝若要让顾重明与公主相见,定然是选在接亲队伍尚未返回之时。
他目力极佳,又身在高处,很轻易地便将相府一览无余。
不多时顾重明来了,穿着硬纱暖黄袍,姜黄腰带上左悬玉佩右悬丝绦,脚上登一双鞋头微微翘起的白靴,手上照旧持扇。
他面皮白净双目灼灼,小龙角刘海在额角招摇,像极了大户人家偷跑出来的小少爷。
司幽勾起嘴角:他若再高一些,倒也能称得上fēng_liú潇洒。
顾重明递上请帖兑了礼金,管事的请他进内苑小厅奉茶。婚礼事杂,管家下人们难以面面俱到,此时似顾重明这般位不甚高者也乐得无人服侍,可随意走动闲聊。
饮了一时茶,顾重明起身通过回廊向内走。在他前行的方向上,两道月门内小湖边,三五个执团扇的女子正聚在一处掩口说笑。
其中一个,正是邵安公主。
树上的司幽看得一清二楚。
没跑了。
假意偶遇一见钟情,老套的戏码。
司幽修长的手指一扣,折下一截带叶的树枝,接着运起轻功,在顾重明意气风发地即将进入第二道月门时,从空中飘然降下。
银白锦衣箭袖,闪着寒光的鸳鸯钺,半束而散至腰间的黑发,如星如月的面容。
恰如月中之仙降临凡间。
顾重明傻了片刻。
但也仅是片刻,便作出不屑一顾的样子,将头倔强地扭向一旁。
司幽懒得与他分辩,直接攥住他手腕一提气,拎着他从原路飞出丞相府。
二人落在相府后门所在的小巷里,脚刚一沾地,顾重明便甩开司幽,不满道:“司将军,光天化日,你做什么?!”
司幽扣住顾重明的肩,一把将他按在墙上,手撑在他头顶,用身体包围着他。
“你先说,你去那月门里,要做什么?”
顾重明头不屑地一扬,“窦大人告诉你的?你既然知道了,还问什么。”
司幽吸了口气,心中狠狠痛了一下,双目眯起,“你……”他忍着心头酸涩,不甘心地咬牙,“你当真要娶公主?”
顾重明在司幽的臂弯里破罐子破摔地垂下眼帘,“娶公主有什么不好?至少不会被始乱终弃。”
司幽心中更疼,面容隐忍,呼吸急促。
“你、你看着我,看着我再说一遍。”司幽发着抖道。
顾重明一怔,背在身后的手攥紧,他艰难地一下一下抬头,久违地对上司幽的目光,瞬时间,鼻尖和胸口狠狠地堵了、酸了。
司幽星月般的眼眸布满血丝,根根分明的长睫下尽是疲惫与苦涩,天知道他已经有多久没好好睡过觉了。或许是昨夜,或许是从听说他要和邵安公主相亲开始,也或许,是从他们那一夜春宵之后。
司幽心中的感情与痛苦一点儿也不比他少。
这些日子,司幽是怎么过的?
顾重明后悔极了,他不该自恃聪明就用这种诛心的办法让司幽难受屈服,他怎么这么混蛋!
他的手背在墙上摩擦,牙齿悔得几乎将下唇咬破,在司幽又急切又隐忍的注视下,他真地无法再坚持。
什么花招手段,统统是个屁!
顾重明的眼睛也红了,他伸出两手攀住司幽的腰带,抬眼委屈道:“大幽,是你先不要我的……”
“那天早上起来,我有多开心,就有多难过!”
“你怎么能那么狠心……”
司幽重重吸了口气,从前沙场上刀锋加身,也没有这么疼过。
“那你为何也这般狠心……”
“大幽……”
“傻书生,我想透彻了。”
司幽认真地看着顾重明,然后扣住他脑顶,低头吻上去。
相府中,周文章接回了窦将军,热烈的鞭炮噼里啪啦,喜庆的锣鼓唢呐一阵叠过一阵。
顾重明轻轻踮起脚,紧紧搂住司幽的脖子,闭上眼拼了命地亲他。
……
二人手牵手走在街上,顾重明时而扭头看司幽一眼,司幽若回看他,他便嘿嘿地笑。
“你笑什么?”司幽问。
顾重明咧着嘴晃晃脑袋,小龙角刘海很有生机地摆动,“你回来了,我高兴。”
司幽也笑了一下,但仍有担心,“你中途跑了,圣上那边无法交代,怎么办?”
“原本就只是看看,愿不愿意都不一定。回头见了皇上,我找个借口遮掩过去就行了。”
司幽点点头,上下打量他,故意酸酸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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