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会觉得这个男人定然是活腻了。然而,我的确是活腻了,或者说是活烦了。这
是第二次刘忻媛用手枪对着我,次,是在刘府的那个小楼里两人的初次邂逅
,在那一次,女人拔枪的速度让我次领略到了这个女人身上独特的魅力。而
这一次,面对毫无反抗之力的我,女人的手却颤抖起来。枪口虽然对准了我的眉
心,但却在不断的额晃动。「我告诉你,」
眼泪,顺着女人的脸颊不断的涌出来:「你要怎么对待大姐我不管,你要怎
么对待其他的女人,我也不管。但是我告诉你,这一次我来见你的时候,就已经
打定主意要跟了你这个混蛋。如果你以后敢让别的男人碰我一下,我就杀了你。」
女人的话语,还有她那种与生俱来的高傲神情,一下子如同是落在空旷的山
谷中的一记闷雷一样,这恐怕是我听过最离奇,最让我触动的情话。
从一开始的拔枪相对,我跟女人之间就像是多了一层与生俱来的羁绊。
虽然在我身边,她总不会是最被我关注的女人,但却是一个从头到尾跟我经
历了一切的女人。
我从没想过,那天晚上在那个摆满了蜡烛的房间里,我在充满了油渍的餐桌
上粗鲁的占有她的chū_yè的事情到底对于她来说到底意味什么,但直到此时,我才
明白,那一天的夜里,我在她身上上了一道枷锁,一道将她永远绑在我身上的枷
锁。
「不早了,睡吧。」
我沉默了很久,只能用这个方式来安抚尚且还在抽泣的女人。
不过渐渐的,女人的情绪也调整了过来,用弱弱抽泣的声音说道:「还不困
,你困不困,不困的话我给你说点事情。」
「嗯。」
「昨天晚上,我遇到了一个人。」
「谁?」
「那个死而复生的阿虎的管家。」
「嗯,他就是柴中石吧。」
女人停止了自己的抽泣,回过身来,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我。
然后顿了顿才说道:「你已经想到了?」
「是,」
我叹息道:「这段时间虽然我过的是醉生梦死的日子,但山城里的那些事情
,就像是破碎的幻灯片一样在我的脑子里不断的来回播放着。很多以前没有留意
的细节,也引起了我的注意。比如,我想到了一个同样跟柴中石是左撇子,一样
有着精瘦的身材,一样跟他有着超出他年龄的成熟的年轻人。」
「既然这样,那么你觉得,那个人,他也是和衷社的人么?」
我直到,刘忻媛说的是阿虎,为了不让我再次难受,她用了一个听上去很轻
蔑的称呼。
我心中一软,伸手在女人脸上的泪痕处擦了一下,才将她揽在我的肩头继续
说道。
「应该不是,要不然,他也不会把东阳推到我的面前。」
我若有所思的说道:「你说你见到了柴中石,是在什么样的情况。」
刘忻媛简单的将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了我,虽然跟女人对于柴中石的动机同
样有着很强的疑惑,但至少,对方在离开前给刘忻媛说的最后一番话,对我们来
说是至关重要的。
「还有一件事,是我骗了你…雪琳的日记,其实也是他们给我的。我之所以
让陈凤姐妹告诉你这个是苏彤留给你的,是怕你不肯好好看。」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去责备女人善意的谎言。
而是问到:「你说,这柴中石揭破了你三哥当年嫁祸刘宪中的事情是为了什
么?难不成,他是在替你的二哥翻桉?」
「不,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刘忻媛摇了摇头,突然很正色的说道:「义哥,我问你,你想不想接着查下
去,把那些想要害你的人背后的勾当一个一个揪出来?」
「你觉得,现在我还有能翻盘的机会吗?」
我苦笑着说道:「说真的,在你来这里之前,我曾经无数次的盘问自己,在
山城里面,我到底还有谁可以相信。」
说完,我伸出了一只手,一边认真的数着一边念出了四个名字:「陈凤,陈
菲,老钱,老蔡…」
「没了?」
「没了。」
「所以你并不相信我?」
女人的脸色有些难看,并不是那种因为生气而涨红的脸,而是一种强烈的失
落感。
「是不敢相信,」
我叹了口气说道:「我原以为,整个事情从一开始就像是围绕我的一张网。
但当这几天我冷静下来的时候,当我把自己放到你的角度上的时候,你的身边,
又何尝不是被一张大网所笼罩呢?」
女人说的是实话,对于刘忻媛来说,一张同样密不透风的大网,在她的身边
慢慢结织而成。
当她意识到自己落入这个网络的时候,自己已经是深陷泥潭了。
而这个泥潭,就是我,一个在山城的各种关系链条中起着微妙作用的人。
如果在那之前,女人没有一次次玉蓉的嘴里听说我的那些事情。
如果在那之前,女人没有在那个小屋里跟我有了初次的邂逅。
那么现在,她至少可以游刃有余的处理着家里的事情,而不是只能将自己的
一切希望,寄托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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