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未至,风先行;乱世之争,天下已定。
冰冷彻骨的海水一下下拍击着仿佛怪兽利齿般的黑火山岩,尖厉的惨烈声响彻云天之后,化作灰白的水花重新落回海面,却不见一丝涟漪,只有错乱排列的石块依然岿然不动,没有一丝哀鸣。
狂风乱作,刺耳凄厉声扰乱着人坐立不安。阔远的雪原霎时安静,转瞬便雷声大作,浓黑的乌云在天际翻飞、扭曲,甚至连雪地也有了几分灰沉之色,天际往下,却奇异的出现了亮光,缓缓地扩散,终连成一线。
“风云涌动已有几时,密云不雨,却不见有雪飘落,甚是怪哉,怪哉!”阁楼高宇间,申屠语烆慵懒地站起身来,慢步步至亭栏边,急风吹拂他的脸颜,带起几缕白发在风中飞舞,脸容似不曾有微小的变化,只是嘴角上扬了一个极细小的幅度。
“也不知道你这风雪殿能不能扛的住啊?”南宫伊雪举着酒杯递到他的唇边。
申屠语烆扭过头去,“笑话,有我在,你怕什么?”接过酒杯将酒一饮而尽,握杯的手一紧一松,落下的只剩细小的灰尘。
见自己遇到冷遇,南宫伊雪眉间若隐着一点儿煴怒,瞳中白与紫光闪动,按在桌案上的手加大了力度,百年铁松制成的酒桌便在破碎声中灰飞湮灭。
“申屠语烆,你可别大意,以我的能力都占卜不到丝毫蛛丝马迹,足见对方来者不善,定有非等闲之辈者……”
“哈哈,口若悬河,就算你再看不上我,也没必要涨别人气势,灭自己人威风吧!”申屠语烆回头盯住她的眼睛,瞳中净是不屑。“修为不够,何必找借口?你的实力远在我之下,自是预见不了未来。”
南宫伊雪后退一步,手上白光一闪,掌心上多了一件器物,通体乌暗,由暗金打造而成,形似一只八卦罗盘,盘中有一具龙首,却无风自动,龙顶嵌有一颗暗红色宝石,玲珑剔透,有明显的魂力波动。
“就算是动用乌漆砚,我也无法感知到任何的画面和文字,但却能在很模糊的意境中冥冥的感到些悸动,然而怎么也连不到一块去,这说明什么呢?”南宫伊雪注视着转动的龙首,像是在问申屠语烆,又像是在问自己。
看着眼前的女人忧心忡忡的样子,申屠语烆轻笑出声,你们占卜师都这样疑神疑鬼的吗?“哦?难道我这总司还怕一群乌合之众不成?”
申屠语烆缓缓俯下身,抬手勾住她的下巴,四目相对,淡蓝色的眼瞳映照着彼此的面孔,“你不相信我?”
南宫伊雪甩开他的手,一脸鄙夷,析白的面容也难以掩藏那一抹绯红。“不是我不相信你,可……算了,你自己小心点吧。”
说完转身想走,却不料被申屠语烆抓住肩膀,拉回了他的怀里,申屠语烆双手环抱着她,寒风吹打在他的雪白衣袍上,猎猎作响。温存的热度证实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并非寒冰一块。
“放心,有我在,无人能够伤你。”南宫伊雪本想挣脱,可不知为何身体像中了魔一样紧紧的贴着他,害怕失去他,可又不能为他分担些什么,于其多些愧疚,不如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待在一起,与这片天地共生、共死,煞白的一尘不染。
南宫伊雪突然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天际那煞白的一线,强光中若影若现有几个黑色的影子,正朝风雪殿急速飞来。
“不好,已经来了!”她挣开环绕她的双臂,对着申屠语烆吼道:“快闪开!”
申屠语烆却拉住她的手,将她重又扯回自己怀里,贴近她的耳朵:“女孩子家的要注重仪表哦。”身形一跃便悬停在了亭楼上空。与此同时,数道光芒也已击中了楼阁,身下的亭楼在爆裂声中化为了碎片,烟气缭绕,满目疮痍,废墟燃烧着的火映红了一片雪地,仿佛是在一张白净的宣纸上泼洒了一道血色的颜料。
数道身影来到了风雪殿上空,与申屠语烆隔空对峙,来者皆着黑色长袍,披黑色风衣,脸孔藏在兜帽之中,一副巫师的打扮。犹如来自地狱的使者,前来宣判死神裁决,与雪天一色的白格格不入,形成黑白分明的对峙。
“诸位是何人?竟能破我结界闯到我风雪殿来?”申屠语烆松开揽住伊雪的臂膀,手别在身后。
“怎么?申屠语烆,才过了多少年啊,你就这么快忘了本座?”说话的人同样是一身黑色,挡在身前的几人纷纷向两旁退去,让出一条道来。为首的巫师摘取兜帽,露出雪白的长发,有两条疤痕的脸容,咋一看,像是年近花甲的老人。额中央是黑色血蝙蝠的图案。
“你…你怎么会……”这张脸着实带给了申屠语烆一丝恐惧。
“也对,享有至高无上的总司地位,身边还有美人相伴,豪情逸致,怎么会记得我们这些被世界遗忘的影子。”说着看向申屠语烆身后护着的女人,南宫伊雪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被一只饥饿的雄狮盯着,那是一种来自猎物的心悸感,分明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渴望。
“我是奥汀普勒啊,您亲爱的叔叔,皇亲国戚,名公巨卿。”他面目扭曲的笑着,看的申屠语烆一身冷汗,南宫伊雪明显的感受到身前的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在恐惧,对方明显带给了他强大的危机感。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从摩苏尔岛来到这里?打扰到你们**了?”他飘至申屠语烆跟前,两双眼睛互相紧盯着,可申屠语烆却不由得想要躲避,因为他完全看不透那一汪死水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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