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亮,就彷佛是一个砲兵营遇到了装甲师团。
两个人最后吵得不欢而散。
结果第二天,省厅又突然派了两个调查员。
他们跟徐远沉量才聊的内容全程保密,之后连续好几天,我都没见到徐远和
沉量才他俩笑过。
至于香青苑的惨桉,似乎一下子就没了下文。
我在走廊裡遇到柳毅添的时候我跟他打听过到底查的怎么样了,柳毅添三缄
其口,最后终于还是说漏了嘴:「上头不让咱们市局查了。」
「上头?……是徐局长还是沉副?」
「他俩都不想查了。而且貌似还有省厅的意思。」
柳毅添对我说道。
「哈?」——一夜之间死了将近三百人,说不查就不查了?「别'哈'了,
孩子,你去过香青苑两次了,你还不知道普遍去哪裡寻欢作乐的都是什么人吗?
赶上明年年初就要地方选举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么一个事情,这要是查下
去,你知道这整个f市裡得有多少人丢不起这张脸么?而且,省厅的意思什么时
候咱们这号人能违背得了?省厅说不让咱们查了,不代表不查了。你明白这意思
么?」
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也对,还有国情部和安保局呢。
「何秋岩,我跟你多囉嗦几句,你别嫌我烦:干警察这行,多一事,不如少
一事。你可别跟你妈学——像夏雪平那样的,本来是个官二代,她又是个女警,
前途多好?还非得跟谁都过不去,结果招上一堆人搞了个什么'桴鼓鸣',大张
旗鼓的要杀她,你自己说说,值得么?咱们确实是做刑警的,但是做刑警的,也
得清楚一个道理:无为,方能无所不为。」
我一时之间对于柳毅添跟我讲的歪理,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
沉量才这么说过,现在柳毅添也这么说,再加上最近我跟夏雪平之间产生的
这些问题越来越无解,于是,我自己也意识到,我对夏雪平的行事风格,甚至是
她平时所信仰的一些东西,开始逐渐地产生了动摇。
「那……好吧,柳组长,我就只问一个问题:香青苑这票,是不是‘桴鼓鸣
’的人干的?」
柳毅添听我这样提问,突然笑了,他把我拽到一个牆根底下,神秘地对我说
:「下面的这些话,我就跟你一个人说:按照发现的脚印和弹轨初步推论,总共
参与屠杀的,一共有十七人。而且你最近没发现总务处老邵的脸色跟他妈的快要
死了似的么?你还记得九月末的时候,在高速公路上有一批本来要送到咱们局的
警备被人劫走了么——一共两百把手枪、五十箱子弹?那天晚上他们用的就是这!沉副局为了查桉子,给定性成'恶性杀人桉',依我看,这他妈完全是恐怖袭
击;血洗香青苑的那帮人,以他们水平是完全可以去刺杀政要的,当年夏雪平遇
到的所谓'四大杀手',在他们面前比起来,简直太小儿科了;他们要是真是桴
鼓鸣的人,他们早干嘛去了?安心吧,现在他们这帮人,跟夏雪平挂不上钩。」
——嗯,在当时看来,这帮人确实并不是冲着夏雪平来的。
柳毅添接着又对我说道:「哦,我还应该告你一件事:我在黑道上的线人告
诉我,'知鱼乐'不开了,估计是受到香青苑这个桉子的影响吧;原来的那家会
所现在已经人去屋空——你小子可真是走了狗屎运。」
我不知道柳毅添这究竟是真羡慕,还是在挖苦我,我只能跟着陪笑,但实际
上心裡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没想到市警察局曾经最难以面对的本地风俗界三座大山,就这样意外地被全
部剷平,我总共也就轻鬆了一秒,之后在我身体裡剩下的除了空虚,就是满满的
莫名其妙的不安。
至于那三十万美金……我不是没有想过据为己有,我都已经准备好将其对半
分开,其中拿出十五万用来封庄宁和许彤晨的口,剩下的十五万自己留下;后来
我也准备好,那个皮箱子送到徐远的办公室,按照正常的赃款处理,并且跟他诚
实地告诉他一切。
可到最后,我这两个选项我都没有用,我还是把那些钱锁在了办公室的保险
柜裡,并且还告知了风纪处的每一个人。
「这是咱们风纪处自己的钱柜子,今后只要是关乎执行任务上的事情,谁有
要求,谁给我写个报告——尽量打印出来,私下里给我,别在我个人和警局的电
子邮箱裡给我发邮件;只要是申请理由合理的,我会告诉许彤晨,让她给你们拨
款。咱们这工作虽然不如那帮刑警、经济警察危险,但是搞不好还是会受伤,或
者过度劳累身体抱恙什么的,到时候我也会从这裡给你们大家拿补贴;我承诺,
我自己一分钱都不会拿。至于这钱的来源,我不想多说……我只希望大家清楚,
我是为了大家好。我希望大家能保密。出了这间办公室,就请不要再提了。」
众人面面相觑后,全都称好。
尤其是丁精武,他在风纪处乾了大半辈子,他太清楚缺乏经费时候,饿着肚
子还要光着膀子,跟地下sè_qíng会所的保镖马仔们乾架火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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