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滴血啊!她来这里也有段日子了,何尝不知道此地生活艰难?连年干旱,有些地区饿死人的情况都出现了,土岳城的状况偏好,但也没好到米面充足的地步,买一千个馒头简直是让她割肉啊!不过,“就算是千两黄金,到底也是用在戍守边疆的将士们身上,用对地方啦。”但愿这家伙带的兵比他靠谱,不会让她为这次大放血后悔。
“那敢情好啊!”段择又恢复一副嬉笑的面孔,“就冲夏姑娘这份心,我也不好意思再拦着您呐!不过,你打算怎么去?”
“你怎么来的呀?”
“我当然是骑马了——只有一匹啊!既然夏姑娘不缺钱,我建议您租一辆马车,不过你可得跟紧了,路途崎岖颠簸,马车能不能跟得上我那匹烈马这就不知道了。”
樊蓠冷哼:“说得好像谁不会骑马一样。”
最后樊蓠租了一匹马,在段择难以置信的眼神中无比飒爽地骑上去,“段将军,请带路吧!”
“你、你会骑马?”这怎么可能呢!难道,她并不是……
“您不是军务繁忙嘛?”
“好,走啊!”
远远望见营地的帐篷,段择在马背上的布包里翻了半天,勉强找出一块灰蒙蒙的布,“没衣服……劳烦夏小姐把头脸遮一下吧。”
樊蓠警惕地看着那块不知曾作何用的灰布,“为什么?”
段择满脸的和蔼:“我军光秃秃的八百条汉子,自打驻守兰岳城以来,三年没见到女人了。”
“……”
走进阵地,樊蓠还是没忍住在心底咒骂了他。这头巾有个毛用啊?反而让她更引人注目,所有端着饭碗三五成群蹲在一起的人都盯着她而不盯碗了,她刚才干嘛信他的要忍受这块破布怪异的味道!
此刻落在樊蓠身上的目光让她异常难熬,不是因为那目光冒犯或下流,而是因为那些视线来自于一群衣着破落、满面疮痍的士兵。她是如此的整洁、健康,今天新换上的衣裙是干净明亮的嫩黄色,她踏入这里的那一刻就格格不入,他们像一群被过度压榨后又遭了瘟的老母鸡,看着一只不知为什么突然走到它们中间的灵动的白鸽,他们有些微的诧异,但更多的是呆滞、麻木。
樊蓠将包住头脸的难闻灰布拉紧了一些,几乎遮挡住她整张脸,不是因为她不想被那些人看到,而是她不想看到那些人。
她接受不了这样裸呈在眼前的巨大苦难,她害怕。从没有哪一时刻像现在这般明白,这就是贫穷落后的古代时期的边防,这是自然环境恶劣到有可能死人的西北。她一直以局外人自居,此刻却终于无法冷眼旁观,体会到了那种幸运者对不幸者的愧怍滋味。
“夏姑娘,你把自己包得那么严实,还能瞧见路嘛?”走在前方的段择扭头戏谑地看着她,“我吓唬你呢,这群王八蛋虽然是王八蛋,但也没有那么混。”
樊蓠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走路不搭话。她就不信这家伙没看出来自己在怕什么,他这种人精不用费力就能看穿她,却还装糊涂说那些有没有的!
段择毫不气馁,“不过说真的,以夏姑娘的美貌,哪怕削减十万倍,也够动摇军心啦!所以保险起见,是要包得越严实越好。”
这人话怎么那么多呢!还非得找个话题聊怎么着?那她就顺着这无聊的话题跟他扯皮呗:“您这群兵寂寞成这样呢?怎么着,您出去找女人,没带着弟兄们呐?”
段择一个步子没迈稳,差点表演了一回平地摔——这狼狈样子让围观的众人即使没听见他们的谈话也照样乐得如同过年。
“夏姑娘,你……”段择又急又无奈地凑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你……你在说什么呢?在下身为守城长官,怎能知法犯法,带领部下走入泥潭?”
呸,装什么正经!“段将军不一直在泥潭里徜徉得痛快嘛。”
段择猛地瞪大眼,忍不住将她拉近自己,声音压得更低,特别诚恳地发问:“何出此言呐?”
“何不回想一下自己刚刚是从哪儿出来的呢?”
“我去竹乡院我是为正事啊!”
樊蓠感觉自己一年的白眼额度都要在今天超支了。“那您前几天一趟一趟地往罗师傅武馆的后院跑,算怎么说的呀?”就看你还能怎么编,当听笑话了。
段择依旧没有缩头,“我找肖夫人啊。”
“哦~”
“哦什么,我找她送礼的,有事求她——准确地说是求陶纲,可是他不愿意见我呀。”
樊蓠作理解状点头:“嗯,更何况陶将军也不喜欢男人呀。”
“……”段择抓着头原地转了一圈,粗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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