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很多人都难以理解为什么南方人的食谱里面,有时候连毛毛虫都不放过。那种毛绒绒的、做出来黑黢黢的东西真的好吃吗?
不,是能吃吗?
正儿八经的东北老爷们儿牛壮同志只是用脑子想想那个画面,心里已经不寒而栗。
而现在,他要面对的,是比毛绒绒更可怕的东西!
蚯蚓作为一种变温动物,在寒冷的大东北也是不少的,它们藏在地里,生活在环境阴冷潮湿的环境中,难免给人一种黏糊糊的感觉。
黏糊糊的东西总是比较容易让人想到浓痰、脓水之类的东西,牛壮已经开始想象把这些东西咽进食道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恶心想吐?不,他现在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不过,在整体都处于心理抗拒的阶段时,集训队里还是少不了一些风格另类的队员。
比如,当旁人都觉得难以下咽的时候,申小厚就吃得挺香。而且这小子吃饭是个吧唧嘴,动静不小,动作也快,那磨着嘴皮子咀嚼的模样,给人感觉他吃的不是蚯蚓,而是燕窝一样。
牛壮同志看得那个目瞪口呆,道:“你小子牛逼啊,你竟然觉得这玩意儿好吃?”
申小厚摇着头,说道:“难吃,比我家猪食的味道都差。”
牛壮轻笑道:“你小子连猪食都吃过?这可有点饥不择食啊。”
“小时候吃过,不过不是我家的。”申小厚回忆着,慢慢说道:“我有六个兄弟,小时候家里穷,吃不饱饭,我就经常跑到别人家的猪圈里去跟猪抢食吃。有钱人家喂猪有时候用粮食,记得有一回,我从猪的食槽里扒了一堆甜薯回家,结果被我爹一顿乱棍,躺床上半个月没下来。”
“那后来呢,你还偷不?”牛壮颇为尴尬,他家就是申小厚口中所谓的有钱人。
“那能算偷吗?我是当着猪的面儿去抢。”申小厚浓眉大眼往上一瞪,道:“你们没见过猪吃食的时候是什么样,那个凶啊,一槽的东西几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当年好多次我的动作只是慢了一点,槽子里面就只剩下汤汤水水了。”
后来……后来还是去偷,人饿着不行,他老太爷当年就是因为河道决堤给饿死的。
申小厚太知道饥饿时什么感觉了,只是后来偷了就再也不往家里拿了,要挨揍。
正是小时候的经历让申小厚很讨厌饿肚子,因此每一次即便是再难吃的食物,他申小厚就是憋着内伤也要吃完吃光。
“味道不重要,只要能填肚子。”申小厚讲完故事,拿起自己的餐具,一边走,一边嘀咕道:“不知道还能不能加餐……”
牛壮第一次对申小厚同志刮目相看,看着他瘦小的背影,拳头一握,“拼了!”
拼了!牛壮在心里安慰自己:蚯蚓不过是一个名词,我们要透过表象看到本质,餐盘里的浆糊其实是接近百分之七十都是蛋白质的高质量食物,搁在平时,是怎么也吃不到营养价值如此之高的食物的。
拼了!
作为军人,莫说是吃点蚯蚓,在必要的情况下,就算是屎也要吃下去。集训队两百人里任何一号发起狠来,不要说是这八两,八斤那也是能干得掉的。
但又说起来,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跟马三刀比起来,都成了战五渣。
打心底说,马三刀也不喜欢这种东西,他的本意是带头做个表率,吃个一斤半差不多了。然而当这口味其实很差的东西进到胃里之后,经过胃液的消化,浑身血液都开始躁动的感觉却让他对这种食物有些欲罢不能。
马三刀能够清楚的感觉得到,储存在他身体里的03生物合成糖在快速分解,产生的大量的热在短短几分钟之类将他的体温拔到一个惊人的高度。
身体里的血液循环在加快,它们的目标是胃粘膜和肠壁。在那里有蚯蚓浆糊所含的蛋白质被分解后形成的氨基酸以及各种微量元素。
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马三刀本能地知道整个过程对自己是无害的,或许对身体里的共生生物是有益的。
也就一会儿的功夫,马三刀以鲸吞牛饮的势头,吃完了自己的餐盘不说,直接干光了一个大菜盆。吃大锅饭装菜的盆子有多大?跟许多大学食堂的常用型号是一样的。
“哎,别说一个打五个,现在谁要告诉我咱们马教官能一个打五十个我都信。”车骑和高峦峰一干人等怔怔地盯着自己的餐盘,自古以来勇猛刚绝之人都有饕餮之腹,历史人物传记没有骗人,有个叫廉颇的“一饭斗米、肉十斤”都是真的。
申小厚盯着自己的餐盘,不锈钢的材料上沾了点残渣,他伸出舌头去舔了干净,直到盘子看上跟洗过的一样。
“唉……”强忍着胃中翻滚的难受劲,申小厚叹了口气。他体型瘦小,刚才强迫自己加了一份午餐,只是为了不让队友们小瞧了他。
而现在他已经没有勇气再去添一次了。虽然这已经比牛壮、巴根这样的壮汉都吃得多得多,但比起马教官来差不了不知几公里,难以望其项背啊。
…………
集训队的训练就这样走上了正轨,上午的时候队员们都还扛得住,下午的训练快结束时,好些队员开始显露疲态。
等到明天这个时候,恐怕就有人要撑不住了。
下午的体质强化训练过后本来还有搏击训练的,不过马三刀没来,今天取消。
午饭过后,马三刀为着自己的身体着想,决定去研究基地里面跟人唠叨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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