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呢?”赵恒转过头,病床边的女孩已经吓得满脸苍白,愣在那里连躲闪都忘记了,只能无助地闭上眼睛,纤细的脖颈处青筋如同浮萍般飘摇,玉似的锁骨也横在脖颈的旁边,随着急促的呼吸不规律地浮动,那种惊心动魄的脆弱感和惊人的美貌让旁观者的心也几乎被挤压般疼痛。
“谁让你多管闲事,她是我女儿,我爱打她就打她,你管得着吗!老子打女儿天经地义!”明明身为大学教授,出口的话却和市井里来往的无赖毫无二样。
这时候,邵薇也终于在记忆完毕关于江景云父母的事情,她可不能让这位正能量90的小伙子被江景云的父亲给赶跑了,于是赶紧按照记忆里江景云的模样进行补救。
她低下头,眼睑垂下,酝酿出丰沛的泪水,抽抽噎噎地摆在哭泣的姿势。这种微微侧身,肩膀小幅度抖动,只有眼泪没有鼻涕,眼圈稍稍泛红的姿态是邵薇研究过的最美哭泣姿态,尤其由瘦弱的美女做出来,杀伤力更是加剧。
“爸爸,对不起,我以后不这样了……我也很害怕,我很后悔……”江父看到有外人在场,虽然脾气坏,但还是忍住了没有再动手,见到女儿摆出一副知错的模样,又受了伤非常可怜的样子,他也无法再发作,但嘴上仍然不肯绕过她。
“你说这是第几次了!上次用跳楼威胁我们,还绝食逃跑,现在竟然割腕了!小张告诉我如果再晚半小时送到医院,你就真的死了!你这辈子是不是来向我们讨债的?”江父转头,看向仍然在哭哭啼啼的江母,忍不住怒从心头起。
哭哭哭,这些女人只知道哭!
他又伸出大手,照着江母的脸抽过去,江母眼疾手快用手背捂住脸,清脆的噼啪声打在了江母雪白的手背上,那一块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江母捂住红肿的手一句话也不说,也不求饶,只是就把手默默地缩回了身后。她怜爱地望着女儿,仿佛刚刚被打的人不是她自己而是女儿。
赵恒实在被这一家诡异的相处方式惊呆了,女儿割腕,做父亲的跑过来就要打女儿,被阻止了,就打老婆。老婆也特别奇怪,老公打女儿不阻止就算了,打了她自己就像是没被打过似的。
他摇摇头,觉得空气中压抑的气氛太过强烈,让他很不舒服,尤其是这一家的父亲,给人的感觉特别不好,他的眼神就像是可以主宰这对母女生死大权的帝王一样,他好像根本没把这对母女当成自己的亲人。
口袋里外卖的单子一个接着一个,声音滴滴作响,他却只能关闭系统,全部拒绝。他有些担心这个女孩。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还不走?”江父看到赵恒还杵在那里,半是疑惑半是愤怒。
“爸,是他救了我。”邵薇还准备向赵恒要手机号和其他联系方式,要到之前不能让他走。
“救了你?不会是想要什么感谢费?”江父狐疑地扫了赵恒一眼,那眼神充满了蔑视,就好像赵恒在这里待着就是为了要钱。
“虽然我在送外卖,但我不是垃圾,我是一个努力生活的人。”赵恒的眼神扫向邵薇,带着掩饰不住的怜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便签纸和一支残旧的按压式圆珠笔,靠在白墙上,写下了一串数字,“这是我的银行卡号,救护车的三百块和急救费两千五是我先垫付的,麻烦你们到时候打到我的卡里,毕竟送外卖赚钱不易,最近学生放假是淡季,两千五是我一个月工资了。还有,我不需要什么感谢费。”
哇哦,邵薇听完他的话简直想举起双手给他鼓掌。不过只有银行卡号怎么行,手机号也要留下!
“能把手机号也留下吗?”邵薇觉得嗓子有点哑,喉咙仿佛灼烧一般疼痛,她说完就咳嗽了好几声,看上去更是我见犹怜。
赵恒楞了一下,点点头,拿起那支笔身缺了一块的破圆珠笔,又在便签纸上加了一串数字,然后将纸留在病床旁边的床头柜上,向江父江母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之后,就离开了。他无意卷入别人的家庭纷争。
“刚毕业就跟男人要死要活的,这么放荡下作,是跟谁学的?这么不要脸,你怎么不去卖身算了!”看到碍事的人离开,江父又恶狠狠责骂还躺在病床上的邵薇,随后掉转头,将炮火对准了江母,“简直跟你妈一样不要脸,看到男人就巴上去,裤带松得不得了,别人上完你就跑了,你自杀有什么用,还不是自己太随便,你这么不要脸,谁看得起你!跟公交车有什么两样!”
邵薇一字一句地听到耳中,有哪个父亲会说自己女儿是公交车,放荡不如去卖身呢。江景云的父亲简直就像是活生生的直男癌附体,用的那些措辞粗俗不堪,完全不像是一个涵养良好的大学教授会说出来的话。
而江母则一言不发,时不时地啜泣几声,完全不反抗地默默接受,看上去已经是这个家庭的常态了。
邵薇慢慢消化刚刚在江景云记忆里提取的那些和父母相处的画面,她终于知道江景云长得美性格温柔家世也好,明明是女神标配,但是却把好好的日子过成那副模样,是因为什么了。
是因为她的父母。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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