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棠是个负责任的好大夫,她每日里给郑远调的药汤都是根据他的身体状况调制的,这个东西,又不是最适合他的。
“我现在也有点肝火郁结,端过来吧。”
可他看起来面色很正常。
阿棠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但喝了也碍不着什么事,所以她还是出去端了那壶茶过来放到了桌上,郑远没让她斟,而是自己亲手斟了两杯,端了其中一杯,在常宁大长公主皱紧了眉,疑惑不定的目光下面不改色的一饮而尽,好像那是杯再正常不过的茶水一般。
他将空了的茶杯置于桌上,目光再看回常宁大长公主,道:“阿棠的茶向来如此,她心性纯善,从不会戏弄于人。施主,你若是怀疑的话,要不要再试一试?”
常宁大长公主一怔,随即面色交替,绷着声音道:“不必。”
“那请你跟阿棠道歉吧。”郑远道。
常宁大长公主又是一怔,瞪着郑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郑远面上的神色却是已冷,他道,“请你向阿棠道歉。在这药衣谷,阿棠是主,你为客,你不请自来,阿棠未怪你,请你喝茶,你却又是摔杯,又是斥责,你当你自己是谁?还有,你到这药衣谷来,目的又是何在?”
“你想要的,并不只是泰远侯的那一条性命吧?我了解陛下,想来你也很了解他,不可能不知道陛下根本不会真的去杀泰远侯,哪怕是终身关在牢里或者判处流放他也是不会杀他的。你到我这里来,只不过是想看看我有没有死,希望我回京,恢复你昔日的荣光吧?”
说到后面那眼神哪里还是一贯的温和清冷,分明就带着满满嘲讽的厉色。
隐约之间越发和郑愈有些像。
“明远!”常宁大长公主看着这样的郑远心中就是一咯噔。
“你请回吧,不要再来这药衣谷。陛下他顾忌着我不会杀泰远侯,也不会对泰远侯府赶尽杀绝,但我不会,你若再在此处聒扰,我会修书一封,请陛下秉公办理,将泰远侯府所有人都流放北疆,永世不得回京,在北疆,我也会命人在那里候着,好生的招呼他们,让他们也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你!”
“我说到做到,你不会指望我还是个人吧。”他看着她冷冷道,眼神中隐有黑色流转,像是入了魔般。
常宁大长公主近乎是落荒而逃。
***
夜色如水。
这一晚阿棠没给郑远准备难喝的汤药,也没给他准备浸浴的浴汤,郑远难得洗了一把清清爽爽的澡,他的那个侍卫简直流下了一把激动的泪水。
他在木屋顶寻到了她。
她瞅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他道:“她没跟你道歉,还在生气?”
她摇了摇头,默了一会儿就道:“其实你的余毒已经清了,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你该离开这里了,就像我的那些师兄师弟他们一样。”
“他们都去了哪里?”郑远问道。
阿棠皱了皱眉,道:“济世救人,或者回家娶妻生子去了吧。”
娶妻生子。
郑远道:“听说师叔曾经给你定了一门亲事,你那个未婚夫呢?”
阿棠又瞅了他一眼,道:“他就是我二师兄啊,跑得比谁都快,阿爹一过世,最先走的就是他了。”
郑远看她。
阿棠忍不住笑了出来,她道:“我阿爹最器重他,他说他喜欢我,就跑去跟我阿爹提亲,我阿爹就定下了我们的婚事。他既然是我的未婚夫,又那么喜欢我,那我自然也要投桃报李,所以每天都会费尽心思给他做点心煮茶煲汤水,我就是那时候医术才越发的精进了。可是不知道为何,我阿爹一过世他就跑了,想来也不是真的喜欢我。”
郑远道:“我当初留下,并不是为了解毒的,我那时并不相信你能解我的毒。”
阿棠皱眉,她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医术天下无敌,只是没人肯给她医,被她医好的人也不感激她,不,也有感激的,但再看到她却比谁都跑得快,所以郑远是她最好,最长久,也最用心的病人。
可他现在跟她说,他并不相信她能解他的毒。
郑远看她皱了脸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笑道,“我留下来只是想陪你。所以,我的毒解不解,跟我走不走都没有关系。”
哈?
***
九年后,皇宫。
十二岁的周武轩扛着把大刀从习武场打横穿过,脸上鼻青脸肿,身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五岁的明穗小公主目瞪口呆,转头看身边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道:“樾表哥,你的药管不管用啊,为什么阿轩哥哥身上的伤好些比前几日更严重了?”
小男孩郑樾板着脸,“嗤”一声,道:“我的药怎么会不管用?分明就是他没用,上一次习武场就被人揍一次,我只能医他又不能保管他不给人揍!”
看着明穗微皱了小脸好像还在思考并不怎么信他的样子,小男孩的自尊受到了严重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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