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乎的小舒迦。
小舒迦看见陌生的女子,用口齿不清的奶音唤道:“阿姨好!”
白景颜原本提着的心, 在看见小舒迦的那一刻终于稳稳地落了下来。
是不是这三年一过,她也能像饶曼这样, 带着冰雪聪明的孩子,和心上人双宿双飞呢?
曾经白景颜认为自己拥有一切, 而今她却羡慕一个住在十来平米小屋里的普通女子。善变的何止是女人, 是人心呀。
日子久了, 白景颜和饶曼这一对外人看来水火不相容的仇人, 竟然成了彼此唯一能够交心的朋友。
三年之约即将结束,白景颜的腹中的孩子也逐渐长大,她满心欢喜地来找饶曼交流育儿心经,还拉着她去拍了孕肚照——这是白景颜这三年唯一一次主动与谁合影。
白景颜的腹部一天比一天大, 也必然是瞒不过白家长辈的。
白家长辈得知孩子不是舒建新的, 骂也骂不听, 打也打不得, 索性将错就错,拖着白景颜找上舒家,告诉他们她怀上了舒建新的孩子。
舒建新自然明白这不是事实,毕竟他三年来连白景颜的一根手指都未碰过, 哪怕是作秀也不过是挽挽手。他望进白景颜的眸子, 那双绝望的眼睛里写满了乞求,求他不要把真相说出来。
所以, 舒建新沉默了。
他的沉默,仅仅只是对白景颜的理解,却被白家当作了答案。白家找到了白景颜的心上人,用一笔巨款轻而易举打发了他,又押着白景颜二度冲进舒家。
“你们当年答应我,这场债务危机一过就让我离婚,把曼曼和我女儿接回来!现在你们说话不算数?”
“建新,当年是当年。如今我女儿都怀了你们舒家的骨肉,你总得负责吧?”
“骨肉?我舒建新这辈子就饶曼一个女人,至于她,我三年来连碰都没碰过。与其在这里质问我,不如去问问她,骨肉究竟是谁的?”
话一出口,舒建新就后悔了——白家发现舒建新根本不上套,那么白景颜和她腹中的孩子都不会有好结果。
白景颜从舒家宅院逃走,顶着隆起的小腹跑到了饶曼家里。听说了一切的饶曼没有怪罪于她,只是恨舒建新一张收不住的嘴。
“曼曼,求求你……我现在不能回白家,求求你想办法帮我找到他,好吗?”
饶曼和舒建新想方设法找到了白景颜心上人的下落,让他们见了面。
恋人之间,没有什么误会是解不开的。
只是,他们原本以为白景颜赴约回来后会是喜笑颜开的模样,却不料她只是淡淡一笑,留下一句话。
“曼曼,建新,谢谢你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当他们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白景颜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在她和心上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以跳楼这种最面目狰狞的方式。
所以舒家绝口不提,因为家丑。
所以白家销声匿迹,因为有愧。
所以饶曼一直隐忍,因为她知道,这件事必然需要一个人去承担罪名。既然白景颜生前没有一个善终,那就让她和腹中的孩子在泉下有一个干干净净明明白白的身份吧。
这件事,错的本就不是白景颜,而是这个人人都想挤破头进来的“上流社会”,是贪念,是yù_wàng,是血脉之间的冷漠。
听完整个故事,舒迦迟迟没有言语。
“其实啊,你在三岁以前是没有名字的。之所以叫‘舒迦’,是希望你永远记得,无论你生在哪里,活在何处,有你在的地方才是真正的舒家。”
所以,他们从不束缚舒迦,放任她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留学,工作,恋爱甚至婚姻。
他们知道,生在这样的家庭里,看似拥有一切,但也会失去许多。
他们不希望舒迦也抱着遗憾和绝望离开。
一旁听故事的骆知简神色微动,捕捉到了病房门口一个一闪而过的身影:“……白景言?”
这个名字,瞬间攫住了另外三人的心。
走廊里一片寂静,只有白景言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
……他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
一双鹿眼亮晶晶地闪烁着,鼻梁和颌角都是柔和的弧度,饶曼见他第一眼,便喃喃道:“你……和景颜……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白景言并没有闲情去寒暄问候,紧握的双拳浮起一条条青筋,他一字一顿地问道:“那张相片,能给我看一眼吗?”
饶曼微怔,将泛黄的老照片递给了他。
不沾阳春水的手指轻轻颤抖着,两颗虎牙将嘴唇咬出了血窟窿,白景言看着相片上那个笑容滟潋的女子,自言自语道:“她……长得真好看……”
“是啊,景颜是当年公认的第一名媛,漂亮,端庄,有气质。”饶曼睫毛翕动,回忆起十余年前的时光,漾起不自觉的温柔,“我和她请教了许多事情,花艺、茶艺、琴棋书画,还想着等一切都结束了,可以名正言顺地一起出街。”
白景言的眼眶无法控制地酸涩起来,低垂着头问道:“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爸妈不肯告诉我姐姐的事情?”
他为了这个姐姐,想了太多,也做了太多。
他以为只要毁掉舒迦在乎的东西就好,他以为只要让舒迦也感受到被拆散的感觉就好,他以为今天的病房会是一场大戏。
然而他没想到,这的确是一场大戏,却是为他准备的。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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