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直伫立在门口的我,更是气得下巴银灰色的胡子乱颤,指着我又问张恒远。
“卖了房子后,小楠住哪里?让她睡大街上?亏你还是个爸爸,重男轻女也不能太离谱吧。”
当作我的面,被炳伯劈头盖脸的数落一顿,张恒远脸上的笑比哭难看。充满恨意的目光不时扫过我,不过在炳叔面前不敢发作。
只好紧追着炳伯,赔着笑,小心翼翼的为自己辩解。
“小楠上学一直是住校,考不上大学,肯定会出去打工,房子空着也是浪费,还不如便宜点买别人住,也算做好事!”
如意算盘打得还真是够绝,竟然不留半点余地,急着想将我赶出家门,好实施他的卖房计划。
心里除了悲伤和难过,我无法可说。
昨天我还有勇气阻挡她的女人翻找东西,可现在,我是一个无血缘关系的人,哪有资格争夺话语权?
但张恒远最后一句话启发了我,我没有资格继承,但可以买下来,留住祖屋,也算回报奶的养育之恩。
我叫住摇着头,满脸忿怒,正从身边经过的炳伯,小声的说:“炳伯,麻烦你等一下,房子我想买。”
“你买?”
声音不大,炳伯还是听见了,他停下来,嘴张得大大的,眼晴注视着我,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是第一次听说,女儿从父亲手里买奶奶留下的老屋。
“我买!”
冲炳叔点点头,我又重复了一句。
见我脸色郑重,不像是开玩笑,炳伯拉过身边,因为太过于惊讶,说出的话都有些结巴。
“你?你,你拿什么来买?”
刚准备开口回答炳伯,张恒远却挤了过来,像看稀奇的望着我,冷笑着问我:你买?你有钱吗?”
我又点了点头,转过头,面无表情盯着张恒远。
“说吧,多少钱?”
“你拿得出买房钱吗?是想拖时间吧?”
一旁带着洋洋的女人跳了过来,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个遍,根本不相信我拿得出钱,还以为是借故拖延时间。
“我没钱?难道骨灰盒的钱是你们付的吗?”
反问了她,我瞧都没瞧她一眼,继续冷冷的问张恒远:“多少钱?”
这时,一直没吭声发话了,他不满的瞪着张恒远夫妇,沉声说:“既然你们非要急着卖,我支持小楠,她没钱,我来付。”
伸手在我肩上轻轻的一拍,炳伯走回到桌前,威风凛凛的坐下来。
骨灰盒的事提醒了张恒远夫妇,现在又有炳伯做后盾,二人对望几眼,脸上情不自禁的浮现喜色。
我看见张恒远的女人悄悄伸出一根手指头,张恒远却摊开手掌。比划了一阵,张恒远才转身走到炳伯面前,开了个价:“10万。”
“啪!”的一声,炳伯重重地在桌上拍了一掌,怒容满面的站起来,吓得张恒远像猴子一样,蹦出老远。
“亏你还算个人,还要10万?还真会漫天要价。你以为这是城里啊,这是农村!像这样的房子,顶多值3万。这样黑心要价,真不怕以后别人戳你的脊梁?”
骂完后,又朝我招招手,示意我过来。等我走到他身边,炳伯拉起我的手,用不容置否的口谓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
“小楠,伯给你保证,如果你想买,最多3万,还不够我借给你,如果你不买,话我今天就撂在这里,这个房子除了你谁也买不了!”
没有想到激怒炳伯后,会变得这样蛮横霸道,张恒远夫妇傻了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神里尽是埋怨。
如果开个5万,没准我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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