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喧闹勾起了许仙的好奇,抱着小市民看热闹的心态,推开房门,走出屋子,靠着栏杆往下一瞧,却见几个腰挎绣春刀,青衣小帽的汉子,被客栈中的众人围住了。
锦衣卫?许仙瞅了半天,奇怪了,不是说锦衣卫都是穿着飞鱼服的吗?这些人怎么只有刀,穿的像是个仆人。
这就是许仙孤陋寡闻了,这飞鱼服并不是锦衣卫人人都有的标配,绣春刀才是锦衣卫的标配,而且这飞鱼服只有到了一定的级别才能穿的上。
大胡子抻着懒腰打着哈从旁边的房间里走出来,看见许仙看的津津有味,走过去勾住许仙的肩膀,“咋的了?”
许仙冲着楼下努努嘴,“能怎么的?锦衣卫来收保护费,老头突然抽了,老头的儿子儿媳就讹上锦衣卫了呗。”
“还有人敢讹锦衣卫?!”大胡子惊讶的嘴巴张的老大,“他们不怕锦衣卫报复?”
“报复?算了吧,现在厂卫之争这么厉害,万一这个仗势欺人被东厂抓住了,偷偷上了报,这锦衣卫就亏大了。”
许仙歪了歪头,“不过你说的也对,这要是普通老百姓,怎么都不敢讹上锦衣卫,看来这个儿子儿媳,不是一般人啊。”
“来的时候就听说刘掌柜的儿子刘喜在应天府结识了东厂一个番子。”大胡子努努嘴,“两个人关系似乎是不错。”
许多闻言耸耸肩膀,这就说得通了,放眼整个明朝,厂卫之争从来都是激烈的。
“这件事情要是摆不平,锦衣卫会吃大亏,而且这几个锦衣卫怕是都会性命不保。”叹了口气,大胡子看破世事一般的狠狠拍了下栏杆。
“性命不保?”许仙闻言愣了一下,“这不至于吧,不过就是吃几年牢饭而已吧,毕竟都是锦衣卫。”
“锦衣卫?兄弟,你看来是不谙世事啊。”大胡子指着楼下的几个锦衣卫,“穿不上飞鱼服,永远只是棋子。”
许仙闻言看向楼下的几个锦衣卫,忽然有一丝不忍,除了领头的那个老一些,剩下的都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怕是刚当上锦衣卫不久,若是就这样死了,实在是可惜。
自己要不要帮忙呢?可是万一自己帮忙了,惹上一身腥怎么办?这简直就是扶与不扶的问题嘛……
咬咬牙,许仙死死的握了下大胡子的胳膊,“我他娘的就是个傻子!”
“兄弟,你咋的了?-”大胡子看着许仙,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然后许仙下一步的动作就真的让大胡子觉得他是个傻子。
深吸一口气,对着楼下大喝一声,“你这不是讹人吗?!”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许仙身上,楼下的努力的向上看,想看看是谁在说。
刘掌柜的儿子刘喜擦擦眼角莫须有的眼泪,站起身,指着许仙就说道,“什么讹人?你不要血口喷人,我爹明明就是被这些锦衣卫给逼死的!”
“你说刘掌柜是被他们逼死的,可有证据?可有人看到?”许仙嗤笑一声,“也许你爹是被你这不孝儿子气死的呢?”
此言一出,楼下的众人便议论纷纷,确实没有人看到锦衣卫气死了刘掌柜,也没有人听到对话,当时刘喜也在场,也许真的是刘喜气死刘掌柜的也说不定啊!
“你……”刘喜指着许仙的手气的直哆嗦。
“在下龙潭锦衣卫总旗王隆,谢过这位小兄弟仗义执言!”王隆微微抱拳躬身,“但是此事,小兄弟还是不要掺和了。”王隆的锦衣卫是世代传下来的,他自然是知道刘喜的底细,也知道这件事情怕是不能善了,还是不要把这位小兄弟拖进来。
“刘喜,这件事情,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与我身后的这些兄弟无关,也与那位小兄弟无关,”王隆伸手指了指许仙,“我就在龙潭县,你随时可以找到我!”
“王大哥!”身后的众锦衣卫校尉纷纷出言却被王隆挥手拦下。
“此事与你们无关,我一人承担便是。”王隆说完就静静的站着等待这官府的人,刘喜的背后是东厂的人,这件事情出来,他必然会第一时间报告官府,把自己的罪名敲定。
最近龙潭非常的不太平,由于前一年没有下雨,收成不好,今年就闹了很久的水匪,锦衣卫奉了命令带着官兵剿匪,可惜效果不佳。
上头已经非常的不满意了,听说已经从京师派了锦衣卫佥事马义前来巡视以督促。
嘉靖帝虽然重视锦衣卫多过重视东厂,但是若是锦衣卫剿匪不力,再加上自己的事情,定是会被东厂搞的脱一层皮,自己也会被锦衣卫上头的怒火烧的连渣滓都不剩。
许仙看着王隆,心中升起些许的敬佩,这个总旗倒是个汉子,符合自己的口味。
双喜客栈被看热闹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整个街道上的百姓几乎都跑过去看了。
“县令大人来了!”
许仙扬了扬眉毛,“县令来了?有意思……”这种小事情居然都惊动了县令亲自来勘察现场,要说这个是个偶然,打死许仙都不信。
“让开,让开,县令李大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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