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前面热的让我不敢靠近,好像有一股热浪正迎面朝我扑过来。
“不行,我不能再走了,前面好像着火了。”
杰西的声音在我头顶幽幽的传来“别担心,不是着火了,你走过去看看,看看前面有什么。”
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分辨不出现在所处的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对前方的恐惧让我迟迟不敢迈开脚下的步子。我看着前面火光一片,马上就要蔓延到我的身边。
“不行,我害怕。”我卡在这里,动也不敢动。
“十五,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说话的是肖川。我连忙回答“能听到,我能听到。”
“试着往前走一走,如果实在不敢的话也没没关系,就回来。”奇怪的是肖川这句话并不像是从那个远处传来,而是仿佛就在我面前。
我仿佛看见肖川就在不远处看着我,朝我伸出手,好像只要我在往前走上两步就可以拉住他。
我鬼使神差的超他走去,也顾不上前面冲天的热浪。
“肖川?你在哪呢?”
我走到热浪中间,突然没有声音了。杰西的声音消失了,肖川的声音也不见了。我什么都听不到,好像被人丢在这个异度空间里。
前面火光一片,我走过去。突然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里面冲出来。她一路尖叫着,嘶喊着,嘴里发出像野兽一样的喊声。
我在她经过我的瞬间,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板正她的身子,迫使她和我对视。
那张脸,就好像是老了二十岁的我。眉眼,鼻子,脸型和轮廓,简直都和我一模一样。
我有短短几秒的愣神,才恍然反应过来,这不是我,这是孟兰,我的母亲。
她看见我,突然冷静了下来。楞楞地看着我,粗糙的大手摩挲着我的脸,最后声音嘶哑的说了一句什么。
可惜我听不清,我无法分辨她说的内容。可即便我什么都听不懂。她的出现带给我的冲击,也是让我久久难以平复。
她还活着,岁月在她脸上的的确确的留下了二十年的痕迹,证明这二十年,她也是经历过的。
“你怎么还活着?”我的声音带着哭腔,伸出去的手也开始颤抖。
梦中我无数次的幻想过我和她在一起时的场景,有的时候我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她抱着我,咿咿呀呀的逗我笑。
有的时候是我放学回家,捧着几近满分的试卷递到她面前,她一边打着毛衣,一边夸我真棒。
那个时候我想,就算是让我知道她坟墓在哪里都好,能让我受了委屈之后,有一个诉苦的地方。
可是什么都没有,从小到大,母亲这个称呼在我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时至今日,我在亲眼面对她的时候,仍然喊不出一声妈,这是让我觉得最难过的地方。
就在我伸出的手,即将出碰到她的一瞬间,她的身影慢慢变得透明,透明,直到消失不见。
我开始紧张。甚至抓狂。
妈!妈!我一声比一声凄厉的大喊着。身边的森林消失,花鸟消失,炙热的火光消失,我回到了那片大雾之中。
同时伴随而来的是头痛,头疼欲裂。我跪在地上,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恨不能一下撞在地上,让自己直接晕过去,也比现在这样要好过的多。
救我,肖川,救救我,我快要疼死了。
我感觉失重。脑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在转来转去,我开始打滚,疼痛从头部蔓延至全身。
仿佛我体内藏着一颗定时炸弹,在下一秒就要炸裂一样。
就在这时,我身后好像突然出现了一个漩涡,把我卷了进去。
我在水中沉浮。起起落落,最后被一只大手拖住,拉上了岸。
惊醒时,我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浸湿了一半,彼时我正半躺在地上,肖川的两只手拖着我。呼吸急促的看着我。
我慢慢的睁开眼睛,感觉身上的痛感也慢慢消失。
向旁边看去,地上一片狼藉,花瓶,纸张,都被我扔在地上。地上的玻璃碎片割伤了我的手,正往外流着血。
我愣愣的看着这一切,好像都是自己被催眠的这段时间里干的好事。
肖川看我呆呆愣愣的,连忙问杰西“她这算是醒了吗?”
杰西好像也被我吓到,迟滞了一会点点头“应,应该是吧。”
肖川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把下巴往我额头位置贴了帖。嘴里着“你可吓死我了。”
“刚刚发生什么了?我怎么都记不得了?”
肖川把我抱起来,放在之前我躺着的椅子上,杰西心有余悸的说“催眠大概两个小时的时候,你开始听不见我们说话,一开始的时候还会回答我们的问题,后来无论我问什么你都不说话,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开始不停地哭,然后”杰西指了一下满地狼藉“就开始发狂,把我的诊疗室都砸了。”
我回忆了一下杰西说的时间点,应该是在我看见孟兰的时候。
肖川问我“你看见什么了?”
我抬头看着肖川,刚才眼睛里面的眼泪还没完全散去,就再次氤氲上了一层水雾“我看见我妈了肖川。我看见我妈了。”
在杰西的眼中,肯定不明白为什么我在催眠的过程中看见自己的母亲有什么好哭的,但是肖川却因为我的这句话触动不小。
“怎么回事?”
我给肖川和杰西详细的解释了一遍我刚刚在梦境中看到的情形,杰西听完分析道“之前的催眠,我很刻意的引导你回到之前受刺激时候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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