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终是见上了一面。贾裕贞静娇柔,一身道服素妆有着隐士仙人之态,他心生向往,日夜相思,甚至到了食寐不济的地步。
东苑的栀子已是成精,说是此妇心系亡夫,劝他断了情念,他是不肯。后来又巧遇同族的狐魅,和他提到鲛人泪的事情。那只狐狸喜爱一位酒娘,以鲛珠惑之,酒娘欣然允身。清怀道行尚浅,还未化形,阅历也不足,自然更是不太明了人间礼法,见此法有效,便依样画葫芦做了全套。
谁知,事后此妇负心薄幸,竟是不想负责。
是的,在清怀的认知里,贾裕便是个负心人。只是每每对着那一双清凌凌的眼睛,想到她平日和自己说话的模样,他又舍不得怨恼,只得把气撒在别的上面。
“我只想同你好。”
贾裕揪着手指,她自然晓得清怀的意思。她思量了一番,垮下了脸,妥协道:“下一回,你万不可用谢珧的模样对我动手动脚。”
“这是自然。”那狐魅欢喜极了,脸上笑意不散,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搁,他想抱一抱贾裕,却又想到方才她说的话,只得退后几步:“阿念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将那几个惹你不快的人赶走。”
贾裕见他这般说,忧心他不懂人情,惹出什么祸事,反倒更为不放心。
谢珧打开门,外头呜啦啦挨在门边推搡争吵的一群人瞬时一股脑儿倒进了房内。
耦妪被那两个粗壮的妪媪压在了最下面,这两人都很是有分量,她险些因此背过气去。推搡了半天,身上的人爬了起来,耦妪终于喘了口气:“快将我扶起来。”
那俩妪媪将耦妪安置在了座席上,为她扇凉。才将好些,耦妪环顾左右,立马瞧见在榻上的贾裕。
“快……愣着干嘛,赶紧将娘子请回去啊,夫人还等着呢!”
一提郭氏,那两人顿时也有了干劲,提起袖子就向贾裕走去。
行至半途,却被那谢家嗣子给挡了去。两妪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此人可不可得罪,回头看向耦妪以求示意。
耦妪算得上是仆随主,贾氏是显赫望族,深受圣上器重,郭氏在贾家又是跋扈惯了的,耦妪作为郭氏的心腹,虽是奴身竟也养出了心气,反倒瞧不上这二流的谢家,更何况还是移居在外的孀寡和嗣子。
她哼了一声:“谢郎君,此事乃是我们贾家的家务事,还请谢郎君莫要插手。”
清怀轻笑一声:“耦妪是弄错了吧,我阿母可是谢家妇,怎会与我无关。”
“举国以孝当先,娘子不顾双亲,岂是孝女所为?有这样的阿母,对谢郎君的仕途可是大为不利,谢郎君难道不怕?”
不得不说,耦妪跟着郭氏,学的东西真是不少。贾裕知晓清怀并不太懂这些人世礼法,担忧他被说糊涂,露了马脚,遂大声说道:“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世上哪有一个嫁了人的妇人频频往娘家跑的,纵使我夫已亡,但尚有嗣子,你们逼我回去,这才是有违礼法。”
清怀叹了口气,阿念果真只会嘴上说些个礼法道理,若是无他在此,定如那砧板上的鱼,只懂得张嘴任人宰割。
谢家的家仆见到此景忙上前去拽那俩妪媪,一时间,书房之内又乱做了一团。
“住手!”贾裕忍无可忍,一群奴仆在主家的书房混扭撕打,谢家还要不要脸面了。
清怀悠然地伫立在一旁,吃瓜看戏。
贾裕看他这副样子,头疼不已,她扯住他的衣摆:“你倒是想法子啊。”
清怀看了她一眼,对着那些家奴说道:“停下吧。”
屋中瞬时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的眼睛都看向了清怀。
清怀走到耦妪身旁,面上带着笑意,说出来的话却字字带刺:“你这老奴此般作态着实是叫人作呕,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
耦妪张着嘴,看着眼前面色不善的小郎君,心头一慌,刚要呛声回去,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发不了声,四肢也僵住动弹不得。耦妪眼中露出了骇色,直愣愣得瞅着清怀。
贾裕虽不知清怀做了什么,但也能从耦妪的神情中看出一丝端倪。她下意识得看向旁的人,而那群家奴似乎丝毫瞧不出这些异常之处。
“耦妪,回去和贾夫人说,贾家阿念留在谢家挺好,让她勿要挂念。”
耦妪的眼睛渐渐变得无神,她嘴间重复般得念叨着:“贾家阿念留在谢家挺好,贾家阿念留在谢家挺好……”
清怀一哂,面上酒窝深陷:“耦妪,确是这个理了。”
待耦妪一伙人离去之后,贾裕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你用得什么法子?”
清怀靠在塌上,拣着桌上的果子吃:“我是狐魅,自然用的是妖法。”
贾裕咬咬唇,看着他说道:“这次,多谢你了。可我继母郭氏性情刚烈,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些你就不用想了,你只想着今天夜里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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