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先说黉角,后表大街。
且说朱广龙领军来至栅脚,将白旗一动,炮声一响,木栅大开。杨飞熊将马一拍,先当栅前,这杨把总怎么装束?头戴银盔,身披银铠,腰拴鸾带,足镫黑战靴,坐骑一只雪花无霞战马,手执白缨枪出在栅前,绣带飘扬,分外威猛。
那旗军阵上,代子于国琏立在阵前,见潮将出阵,于代子叱曰:“你等该死!朝廷官军,刘进忠反叛,理当擒住刘贼,前来献功,有封有赏;何为还助逆贼反叛?该当何罪!”杨飞熊叱曰:“欺奸主母的旗奴于国琏,我大人今日举事,皆因你等邓、于二奴,虐害人民的贼,以安潮州百姓,还领旗奴到来送死。”言毕,就将手中白缨枪,望于代子心窝直刺。
那于国琏如何结束?头戴嵌宝盔,身披兰缎铠甲,坐下乌骓战马,使两支铁链,一支重十三斤,两支计重二十六斤。见杨把总轮枪刺来,于代子把左手铁链隔住,使右手铁链打去,杨飞熊转枪往上抵住,虎口几裂,慌忙退走,余国宝出来接住交锋,两边金鼓齐鸣,叫杀连天,潮军一拥,奔杀旗军,进前迎敌。具山觉罗离,惯使两支铜锤,一支重十四斤,两支共重二十八斤。舞动铜锤,从潮军队中冲打进来,守备崔雄榜、郭三坤,二将进前敌住,战鼓如雷,炮声不绝,旗将奔杀前来,潮兵抵敌不住大败。觉罗离,于国琏两个冲杀打来,潮兵纷纷逃走,被他打死者共有三十余人。
杨把总看他旗兵壮锐难当,忙令鸣金收军入栅,命将栅门紧闭,旗兵追至栅前,被高兴令众军发放箭石、灰瓶、瓦片,如雨点一般打下,旗军慌忙退走,下面叫骂一回。汤都统传令鸣金收军,掌得胜鼓,回至公府。杨飞熊同朱广龙转回帅府。
不在话下。
且说刘镇领众将带了军兵来至大街下木栅边,白旗一动,炮声已响,栅门大开,军兵拥出。刘镇把军兵列于左右,自已当中,众将两旁排列。看官,你道刘镇怎生装束?上顶凤翅赤金盔,身披连环锁子黄金甲,腰束绣带,只穿乌靴,手执大砍刀,重一十八斤,骑着火红炭色战马,相貌堂堂,一表轩昂,恰遇旗兵杀到,左都统邓光明一马当先。看官,你知那邓光明如何打扮?头戴金狮吞日盔,身披金缕红缎铠甲,坐跨赤色骏膘马,手执两支铁钅更,每支重一十六斤,两支计三十二斤,虎眼圆睁,面生白斑,口似血盆,颏下一部胡须,坐于马上,犹如天神下降一般。
邓光明见刘镇立在众军旗下,遂叱曰:“刘进忠,圣上封你为总兵官之职,食君之禄,必报君恩,何故谋反杀害朝廷将官?本帅提兵到来,理宜下马受缚,解京定罪,缓死几时,还敢领兵相拒,管教你死在目前。”刘镇叱曰:“邓花面,你这奸贼,败害纲纪,虐害人民的旗奴,本帅今日起动干戈,正欲斩你邓、于二个奸贼,扫除旗种,以安百姓。你可知李成功、白玉虎二贼的首级悬于辕门示众?”言罢舞动大刀,望邓光明砍下。邓光明将左手铁钅更往上抵住,即将右手的铁钅更向进忠打去。
刘镇舞大刀遮架,觉得此时不伤手足,在马上招架,刀有不及,遂吓了一叫,坐立不稳,扣马回走,都翻身坠落下马,在大街吏部唐伯元之四狮亭脚下。
邓光明见刘进忠坠马,急忙追上,将左手上铁链,望进忠打下,却打着四狮亭的石狮,石狮狮耳打去一只。邓光明再把铁钅更打将下来,谁知亭下早躲一个英雄,眼捷手快,看见刘大人落马,即走避亭下。又见那旗奴将铁链打落,那位英雄手提两支大铁锤格住,乘势超将出来。叱声:“旗奴!休得持强,看我一锤!”遂将铁锤望邓光明打来。邓光明将身闪去一边,那坐骑赤色马后腿上着了一锤,跳将起来,那邓光明险些坠马,那马受痛向街上跑去。
把总詹兆奇忙上前扶起刘镇上马,都司温岳川、程国英引潮军杀奔前去,那位英雄见旗奴败走,就乘势舞动大锤打进旗军队中。刘进忠推兵追杀,叫喊连天,那英雄却似登山猛虎一般,手起锤下,把旗奴打死四十余人;温岳川等已杀近东门街巷口来,具山刘世第,不能拒敌,引旗兵败走。
刘镇传令收兵入栅,将栅门紧闭,同众将领兵回至帅府前,却逢杨把总引军回来。刘镇接问曰:“未知先生黉角之军胜败如何?”飞熊对曰:“旗奴饶勇,其锋难当。”言罢同入帅府,刘镇上堂,即请那位英雄相见。那人上前行礼,刘镇扶住答礼,与众相见曰:“请问明公,仙乡何处?尊姓大名?本帅若无英雄相救,必定伤于旗奴之手。”那人答曰:“非也,吉人自有天相,小可有何能为!启知大人,小可家住惠来县赤州乡,姓张名畅开,浑名拦路虎,投在惠来县当马快,今奉本官命来潮州投文书,听知大人与旗奴交锋,小可颇有些气力,一时寻不着兵器,走至打石铺取两支大铁锤,以做兵器。”进忠听说大悦,如此好奴,命徐稿公将张明公记上功劳簿:“此乃开潮第一功也。”又将众位将军功劳登记毕,吩咐设宴与众将贺功,诸将开怀畅饮。不在话下。
且说邓都统败回公府,查点兵士,折去一百余人。左右二都统入内堂缴令,将胜败之事,禀知千岁。公爷听说,愁眉不展。这且不表。
却说杨把总是晚命守备李有祥,领兵一百名,巡哨东西两栅,以防敌军,安过一宵。进忠早起,令众军饱食,预备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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